男子闭眼感受着下方的软柔,凌厉的眉宇彻底舒展,只是额头有细筋微微抽跳,泄露了他表面的从容。
对她,无法从容应对。
“想卫九了,嗯?”
掐住女子的下巴,他似笑非笑地问,却没有风雨欲来的云翳感。
宁雪滢仔细辨认着,却在下一瞬红透了脸蛋,使出最后的气力将人推开。
旋即坐起身,擦拭起腿上的皮肤。
被推开的男子向后靠去,胸膛微震。
他取过白色锦帕,慢条斯理地擦拭,随即掸掸指尖,又在褥子上蹭了下,“怎么发现的?”
还好有黑夜遮挡,掩饰了宁雪滢因激动发滞的眸光,以及红透的耳尖。
“你没有经验。”
终于“醒”来的卫九愣了下,轻嗤了声,扯过她抱坐在身上,恶狠狠道:“你是在取
笑我,宁雪滢?”
月光在眼尾弥漫开温柔的光线,宁雪滢借着月光打量着阴鸷的男子,忽然捧起他的脸,“不是取笑,是事实。”
被温柔的呼气拂面,卫九气息不稳,竭力维持着淡然,“那你教我?”
问话时,目光躲闪,玩笑的内里是带着恐被拒绝的认真。
宁雪滢没有立即回答。
卫九偏头,“时候不早了,睡......”
薄唇被吻住。
深邃的凤眼凝在月色中,瞳孔放大,卫九想要反客为主,却又贪恋于这份被眷顾的滋味。
如沉入水中,漂浮其上,迎来熏风和暖阳。
宁雪滢遏制住了昔日的小别扭,敞开心扉,轻柔地吻他,耐心地教他。
她闭眼的模样,在卫九眼里,婉约动人。
卫九躺了下来,感受着她的垂青,心中的毛躁被一点点抚平。
咕嘟。
他咽下了一口。
可宁雪滢没有循序渐进,只是浮于表面的吻,让他刚刚被顺的毛又立了起来。
卫九不满足这样的触碰,以膝盖为支点翻过身,化客为主。
像是被拖进一滩深不见底的春水,宁雪滢闭眼感受到多日的空虚被情丝充满,被春水淹没,被卫九拖入渊底,上上下下,窒息难耐。
卫九像被点燃心火的毛头小子,腹肌颤动,人鱼线起伏,撼动着不算结实的客栈小帐。
宁雪滢沉浸在潭水中,沉底迷失了自己。她还是不知自己对卫九的感情,可这一刻她无怨无悔。
卫九是卫湛丢失的一重灵魂,没有他,就没有完整的卫湛。
而卫九那张冠绝的俊脸,从紧绷变得冁然再到陶醉,一次次捞起宁雪滢的细腰。
小帐不再拂动时,宁雪滢像被碾过的面团,软趴趴地躺在被子里,肩头露出点点齿痕。
卫九擦拭过自己,想要掀开被子帮她擦拭,却被躲开。
“我自己来。”
又一次被拒绝,卫九柔和下来的面庞再陷阴沉。他坐在床边,小腹的肌肉仍在颤动,是极度激动过后的余温纾解。
穿戴整齐,宁雪滢燃起烛台,摒弃掉彼此之间在无限拉近距离后的暗昧和狎昵,正经八百地问道:“你怎么才醒?”
看着女子竭力维持淡然的脸,卫九笑了,阴霾散去,他勾住她的后颈拉近距离,“想我?”
宁雪滢偏头,没有回答,耳尖还是红红的。
卫九含了下,起身走到窗边透气。
天边明月皎洁,优越的身姿融入银光中。
沉睡的时日里,他进入虚幻缥缈的空间。
如同皎月,他和卫湛好比一块圆形的白璧,经沈懿行的一刀穿心,骤然破碎,让原本的性格化成两种极端。
一端清雅矜贵,一端肆意阴鸷。
如日月交替,形成白昼。
如黑白子,形成棋局。
他们虽性情不同,却无法分离,最终白璧重圆,却因时日久了,两重性格难以融合,带有间隙裂纹。
听此,宁雪滢并不诧异,甚至已经淡然,她走到窗边,仰头望着明月,“所以,你是前世的半个灵魂,回到了这一世的身体里,却因比卫湛醒的迟了,才以为自己是为守护卫湛而生的另一重灵魂?”
“可以这么认为,也可以认为我才是前世的卫湛。”
他是前世的卫相不假,但绝非完整的卫相。
宁雪滢向来豁达,不愿再纠结下去。
是是非非终要顺其自然才能得以解开纠结的系带,也许某一日,两重人格会融合在一起,也许这一世都不会再融合,既然想不透、控制不了,那就静等草木生长,心平气和地迎接葳蕤亦或是枯槁。
“卫九。”
卫九挑起眼梢,“怎么?”
“谢谢你能回来。”
卫九愣了下,罕见的薄了脸,提胯坐在窗边,“小滢儿。”
“怎么?”
“没什么。”
宁雪滢笑叹一声,扶住窗子向外探身,用心感受云与月的温柔。
夜静谧,风清扬,白璧是璞玉打造的,而她想拥有一颗至纯的匠心,陪自己的丈夫度过千锤百炼的人生,完成这一世该走的荆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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