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车灯,祝重峦能看见储时的眼睛因为熬夜而发红,仅仅半个夜晚下巴也冒出了些胡茬。她站直了些身体,仰头看储时的双眼清澈又明亮,“现在赶过去的话,还来得及去关大附中排第一批的队吃早餐。”
直到坐到车里,开出半程后,祝重峦才逐渐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大胆,不仅大胆还奇怪。难怪储时当时听了她的话后,在原地愣了几秒。
祝重峦后知后觉的尴尬起来,血气翻涌上刚刚被冻僵的脸庞,冷热交替得她几乎快要不能喘气。于是她摁下了点车窗,好让风能把她吹醒吹醒,突然又反应过来车里还有储时,祝重峦忙又升回车窗,“我这么突然,有没有打扰你?”
储时回,“你说呢?”
祝重峦慌乱起来,“啊,我没想到你们半夜也要工作的。”
储时就问:“那现在怎么办?”
祝重峦更慌了,“那我下个路口拐弯把你送回去。”末了她又小心翼翼的问了句,“还来得及吗?”
接着她听到了储时好像笑了,很不分明、很低的笑声,“还来得及去关大附中排第一批的队吃早餐。”
祝重峦语噎,她深吸一口气,“所以你刚刚在逗我玩?”
储时将座椅向后放了放,闭上眼睛道:“说去吃早餐是认真的。”
祝重峦间隙里悄悄看了一眼他,他应该是很累了。于是她关闭了车上的音响,调高了暖气,不再说话,连呼吸都极力放轻,唯恐惊扰这一方极小的空间。
真是不可思议,上周她才正式认识他,这周他就在她的车上睡着了,祝重峦觉得命运不能够更不可思议了。
到关大附中的时候,周记家的叔叔阿姨已经在整理食材了,祝重峦看了眼时间,隔他们营业还剩半个多小时。她将车停在路边,然后靠到了方向盘上。
储时睡着了,祝重峦伸出一根手指,隔空描摹着他挺拔的面庞轮廓,这个人怎么先天条件这么好,长得这么好看。
她没有叫醒他。
她将会是他的妻子。婚姻要什么,意味着什么,她一无所知。在过去的十年时间,她仰慕他,其实一度也以为只是仰慕,毕竟被称为天才科学家、外在内在完美得不可挑剔的人,除了储时,祝重峦没遇见过第二个。可是他站到面前时,她发现并不是了,她是很真切的爱这个人,莽撞又冒失,只是因为她真的爱他了。
储时的眼睫动了动,祝重峦坐直,“你醒了?正好,该下车排队了。”
祝重峦让储时多睡了一个小时,这时候刚好是人流增多的时候。
排在队伍中央时,储时问:“怎么不叫醒我?”
祝重峦把手揣进包里,“看你太累了,我不忍心。”
储时挑眉,“这么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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