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时进了门,院落中有一方石桌,阶下的竹圃边有一个秋千,四周很洁净,从简的设计。立刻就有常姨将一盏清茶和一碟腌青梅放上石桌,“这份腌青梅是重峦春天时新做的,储先生可以试试。”
储时道谢,“外婆尽管叫我储时就好。”
坐在另一边的盛亦竹目光还有些打量的意味,但也克制住了,笑笑说:“重峦很喜欢青梅。”
储时点头应了应,过了几秒才问:“重峦最近心情不好吗?”
盛亦竹端茶的手势一顿,她看了储时一眼,“是这样,她从小到大心情不好就会跑回来。”
储时接着问:“那您知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吗?”
盛亦竹挑眉,“这次?”她反问:“她很常在你面前表露情绪吗?”
储时摇头,“通常都是我先发现她的情绪问题。”
盛亦竹了然,有些惋惜,“我还以为她终于找到能说话的人了。”
这句话不大好接,盛亦竹怕储时以为自己在为难他,随即又说:“她跟谁都不爱说心里话的。”
储时吃了一个腌青梅,还是鲜绿的梅肉,酸甜正合适,他放下竹筷,“您方便告诉我一些重峦的事吗?”
盛亦竹看他一眼,才终于露出满意的笑,“有点长。”
储时是在这个下午才得知祝重峦那些敏感细致到底怎么来的。
祝重峦有一个不常表露的小习惯,她很喜欢坐在秋千上,明宅里的秋千就是为她扎的。祝重峦的父母感情并不是很和睦,她有一个并不是很轻松的童年,成年的她这么喜欢坐在秋千上,是因为她从小就被要求持重,祝母从不让年幼时的她进行荡秋千这么张扬恣意的活动。
她的孤单在于,她及早领略了感情的不稳定性,她无比清楚所有的消极都无法引起共鸣,从很小的时候祝重峦就学会了自己消化情绪。
盛亦竹说到一半突然开口问:“你知不知道她曾经是想去做检察官?”
储时点头,“听说过,但是不清楚她后来为什么去读了文学硕士。”
盛亦竹言简意赅,“因为她的案件当事人出了意外。”她叹气,“她前两天好像见到当事人的家人了,这几天连睡觉都要靠褪黑素。”
关于祝重峦的一部分隐秘事情揭开时,其实是意外居多。譬如,面前的其实不是她的亲外婆,盛亦竹原本是祝重峦外公秘书办公室的一员,祝重峦外婆去世的第三年,只比祝母大两岁的盛亦竹被娶进门。祝家的儿女不认盛亦竹,祝重峦外公去世后,他们明宅都不大回。唯独祝重峦,她从小就很喜欢和盛亦竹待在一块。
接近黄昏了,祝重峦还没有归来。
盛亦竹一面转身添着园中红泥小炉的薪枝,一面如是说:“你兴许可以试试看,不好说,遇到她了,那可能真的是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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