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军将齐春丽的帽子往下一压,指着大门说:“春丽,趁着宋家还没来人,你赶紧跑,只要他们没看到你的脸,就没人知道是你,也不会影响到你的名声,剩下的事交给我。”
时间紧迫,没其他办法了,齐春丽将围巾缠了一圈,把整张脸都捂住,然后低着头,冲出了赵家的大门。
但为时已晚,一出去就被闻讯赶来的刘桂芝堵了个正着。
旁边的桂花婶子也激动地大喊:“拦住她,就是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勾搭别人的男人,大白天的在院子里亲嘴。”
刘桂芝性子本来就火爆,听说这种事哪还忍得了,扬起手,拽住齐春丽的围巾就往下扯。
齐春丽吓坏了,拼命拉着围巾不肯松手,嘴里大声呼救:“文军,救救我,文军……”
她不喊赵文军还好,一喊,更激起了刘桂芝心头的火气。
刘桂芝发了狠,一个用力,只听咔擦一声,围巾被拽下来一截。
齐春丽吓得赶紧松开围巾,慌慌张张捂住了自己的脸,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呸,小贱人还知道害臊呢,勾搭男人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羞耻呢?”桂花婶子鄙夷地冲她啐了一口。
赵文军拄着拐杖,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挡在齐春丽面前:“婶子,这事都是我的错,你们有什么不痛快冲着我来,别找她的麻烦。”
刘桂芝恨极了,躲过旁边一个社员的扁担就往他身上招呼去:“白眼狼,你当老娘不敢打你?老娘今天打死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扁担快要落下时,一只纤细却有力的手掌从后面伸了出来,抓住了扁担。
“哪个混账想护着这对……”刘桂芝在气头上,出口就想骂人,哪知回头却看到是自己的女儿,立即改了口,“书玉,你松手,妈替你教训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
宋书玉拿走了扁担,轻轻拍着她的肩:“妈,别生气,气出病不值得,这事交给我来处理。你陪着奶奶,别让人撞到她。”
赵文军本来就没好彻底,万一待会儿打出什么毛病,最后全赖他们身上,可不划算。
刘桂芝很不情愿,但她跟老太太都习惯了听女儿的,因此最后还是不甘不愿地走过去扶着苗秀英,愤愤地骂咧起来,跟刚过来还不清楚状况的社员宣扬赵文军不要脸的丑事。
宋书玉将扁担往地上一杵,询问旁边的桂花婶子:“婶,怎么回事?我刚来,还不大清楚状况。”
桂花婶子小嘴一张,劈里啪啦地就骂开了:“书玉,这两个狗东西好不要脸,在院子里抱着亲在一块儿,我亲眼看见的。赵文军真不是个东西,都要跟你结婚了,私底下还跟别的女人乱来。还有他背后哪个女人,就是年前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三天两头往赵家跑的女人,当时我还纳闷,她是赵家什么人,原来是赵文军的姘头。”
齐春丽脸色煞白,躲在赵文军背后赶紧否认:“你胡说,没有的事。”
“老娘胡说?年前你就来过好几次,每回都用这个红围巾把脸包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别人看到你的脸,你也知道自己干的是不要脸的事,怕人看到吧。”桂花婶子张嘴就说出好几次大概的时间。
经她这么一提,也有几个村民有印象:“那天我也看到了,快到中午的时候吧,也是这副打扮。这女人是哪个大队的?”
赵文军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将齐春丽来过几次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甚至都扒到齐春丽的身份上去了,他顾不得其他,赶紧对宋书玉说:“我们进去谈。”
他想将关起门来谈,将这个事的影响降低。
但宋书玉不搭理他,直接点了几个平日里关系还不错的民兵:“宋川,麻烦你跑一趟,去请宋书记和施大队长过来一趟。张军,劳烦你去请赵主任来一下。”
这三人不但是大队干部,而且一个还是宋书玉的长辈,另一个是赵文军的长辈兼这门亲事的媒人。
将他们请来,这个事,宋书玉怕是不打算善了了。
赵文军恨恨地瞪着宋书玉:“你真的要将事情做这么绝吗?”
闹到大队干部都出面,附近几个大队都会知道这事,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赵齐两家恐怕都没脸见人了。
宋书玉淡淡地看着他:“赵文军,你搞清楚,到底是谁将事情做绝了。你不想入赘当上门女婿,你直说啊!”
不提上辈子这两人的暧昧不清,勾勾缠缠。单说这辈子,赵文军既然跟齐春丽和好了,有悔婚的念头,那直接上门退亲就是。
两家就隔几百米,别说赵文军的腿只是受了伤,哪怕半身不遂了,他也能爬过来。
但他没有。
也许这里面有葛慧玲两口子阻拦的原因,但归根到底还是赵文军的懦弱,鸵鸟心态。今天的事,他要负绝大部分的责任。
赵文军被宋书玉说得面红耳赤。
旁边的社员也对他和齐春丽指指点点。
赵文军咬了咬牙,压抑着火气说:“这事是我对不起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宋书玉不搭理他,直接问看热闹的社员:“有人认识赵文军身后的那个女人吗?”
“有点像我们队齐家的闺女。”姚大娘眯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说道。
齐春丽虽然躲在赵文军身后,将小脸藏了起来,但那身衣服眼熟啊。姚大娘是齐家的邻居,对齐春丽熟得很,根据衣服围巾帽子将人给认了出来。
很快又有几个人点头附和:“对,好像就是齐家那闺女。”
“是不是齐大远家的闺女?上次她被雪埋在地下,还是书玉将她挖出来的吧?”
“你不提这个我还没想起来。天哪,书玉救了她,她却去勾搭书玉的男人,这不是恩将仇报吗?也太不要脸了。”
这个事激起了不少社员的愤怒,指着两人骂的话更难听了。
齐春丽两只手紧紧攥着赵文军的衣服,血红的眼底充斥着愤怒和不甘,他们知道什么?明明是她先跟文军在一起的,文军喜欢的也是她,真正的后来者是宋书玉。
可她也知道,这番话说出去没用,只会招来更多的谩骂和羞辱。
她双手颤抖,带着颤音问:“文军,怎么办?”
面对群情激愤的社员,赵文军也没什么好法子。他挡在齐春丽面前,再次询问宋书玉:“是我对不起你,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不要扯到她身上,她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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