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到了御书房,看到梁远肃着一张脸就有些胃痛,“梁相有何要紧事,说吧。”
“陛下,老臣想求陛下一个恩典,还望陛下应允。”梁远伏地便拜,大有秦疏不答应他就不起来的架势。
有了之前朝堂之事,秦疏大概能猜到他为何而来,家天下便是这般不好,不过该来的总会来,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爱卿请讲。”
陛下没有让他起身,梁远就觉得事情不大妙,只是想到江山社稷,他还是硬着头皮将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臣膝下有一孙女,名唤红莲,生得花容月貌,且知书达理、温婉贤淑,只是造化弄人,耽误了花期。老臣斗胆,望陛下能纳其入宫,若能为皇家开枝散叶,实乃臣家门之幸。”
梁远觉得,陛下就是年轻,闽南又没什么出众女子,乍然见到一个面若好女之人,才会轻易受了蛊惑。
同时对卫崇又有诸多不齿,以往他虽不满先帝重用阉人,对卫崇的谋略手段也有几分敬佩,再看如今,他虽不是妇人,却魅惑君上,所行与妇人何异?只要陛下充盈后宫,卫崇落马的日子便指日可待。
秦疏没有出声,书房里一片静寂,梁远心里有些打鼓。
秦疏起身,踱步走到梁远身侧,他只能看到一幅玄色袍角。
过了不知有多久,陛下终于出声:“梁相,是想为孙女谋一个后位?不会后悔吗?”
梁远不知陛下此时的神情,却听出了其中隐含的意味:陛下知道他知道了。
梁远心念数转,再开口已换了口风:“红莲花期已过,与陛下确实不大相配,不若先择选几位才女,也能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秦疏有些不悦,“比起才女,似乎才子更合适呢!”
梁远心头一跳,将头伏得更低了一些:“国无后嗣,基业不稳。”
“梁相有所不知,朕已过继广平王幼子为嗣,只等新年祭祖,便会正式昭告天下。”
梁远一怔,他确实听说广平王幼子住在景阳殿,孟绍和与周衍两人还被召去授课,只是他知晓此前广平王曾派人刺杀陛下,又有登基那日的事在,所以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毕竟,没人会选仇人的儿子继承祖宗基业。
梁远斟酌道:“陛下便是真要在宗室当中寻找嗣子,季安公子也不是上上之选,更何况陛下还年轻,为了社稷稳固,还是要保证血统的纯正。”
梁远此言完全是出于真心,陛下本身就是宗室子,年纪轻轻,既未及冠,也未大婚,再选一个宗室子为嗣,简直儿戏一般。
便是将来真的没有子嗣,也不应急于一时,总要等坐稳江山后再行考虑,否则某些人本来就不安分的心定然会活泛起来,皇室内斗对国家绝不是好事。
秦疏俯身,亲自将人扶起:“有内阁和梁相在,朕对凌国江山很放心。”
梁远被他这句话说得心口滚烫,颤声道:“陛下。”
秦疏松开手,继续道
:“至于绵延子嗣之语,爱卿以后还是勿要再提,督主可是醋劲儿很大的。”
梁远心头涌起的感动,顿时被这句话搅得烟消云散,他愣愣地看着陛下,半晌没言语,看着百精百灵的一个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能直接说出来的吗?卫崇难不成给陛下下了蛊?
梁远最后连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
秦疏看着对方瞬间佝偻的背影,心里默默道了句抱歉,然后就欢喜地去了后室,一个身着紫衣的身影背对着他站在窗前。
秦疏上前,从后面将人搂住,在他后颈亲了亲:“督主,久等了。”
卫崇回身,垂眸看着在自己肩颈流连的天子,问:“陛下在做甚?”
“督主,你今天身上好香啊。”秦疏深吸了一口气,“是果香,又甜又清新,隐隐还带着松香的冷冽。”
卫崇鼻尖微耸,确实有柑橘的味道,“应是在制香坊沾染到的。”
秦疏含住他的唇,轻笑:“让我尝尝,是不是吃起来也一样甜。”
卫崇被他亲得呼吸不稳,终于问出了埋藏在心底很久的那句话:“陛下喜欢我什么?”
“喜欢什么,漂亮还不够吗?谁讨媳妇不想要个漂亮的。每天看着督主,我做梦都能笑醒,我这是捡了个仙子回家。”秦疏将人抱起,放到小憩的软榻上,低头又要亲。
卫崇用手堵住他的嘴,秦疏努起嘴,在他手心亲了亲。
卫崇缓缓开口:“娶妻娶贤,梁小姐贤良淑德,虽年长陛下几岁,却十分能干,陛下怎么不答应下来?”
平心而论,有梁远做太国丈,于陛下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异地处之,他很难做到不答应。
秦疏心头微叹,看来今日不把这事说清楚,是过不去了,“我又不需人管理后宫,要那么贤良的妻子做甚?至于能干,谁能比得上督主呢?”
卫崇被他眼底的情意震了一下,然后就听眼前的人不正经道:“女大三,抱金砖;男大三,抱江山,我现在不就坐拥江山了吗?”
卫崇知道他是在哄自己开心,却还是被无语到。
“油嘴滑舌,也不知哪句是真心。”
秦疏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督主,小人所言,句句真心。我屁股底下的位置能不能坐稳,就仰仗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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