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淮听到消息说这事交给了丹郡王办理时,丹郡王已经带着他的府兵将他的宅院围了起来。
易淮其实是有点意外这事交到了丹郡王手里的,但也没有特别诧异。
丹郡王荣景谦常年不在京中,在众人看来,他是远离政治中心的人,似乎不涉任何利益,所以能秉公办理。
无论是想要拉拢他,还是想要他死的人,都没法提出异议。
只是这位丹郡王,在一入他的宅院,见到他时,便直接道:“燕庄主无须多礼。”
他撩袍坐于两个易淮对面,语气平静:“燕庄主可有怀疑的人选?”
易淮稍扬眉。
他戴着面具,荣景谦自是不知他神情如何,但另一位易淮和自己神态一致,便被他收入眼中。
荣景谦身上有典型的军丨人风范,脊背挺得笔直却并不做作,面容也明显是受过风沙的打磨,带着几分独特的凌厉。
他说话时中气十足,和芃王荣景雅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荣景雅虽然也有武功傍身,可却也还是有几分权贵的慵懒,像是过惯了富足日子的猫。而荣景谦则是在外流浪自给自足的野猫,带着野性和明显的矫健感。
荣景谦道:“我听说在父皇任命我之前,是想将此事交由越统领和英招郡主来查的,这两位与燕庄主的关系都不错,是姚御史提出异议后,正好碰上我入宫请旨想去为母妃请安,父皇才任命我。我虽是武人,但不是蠢人。有这两位在前,我便知道父皇对此事的态度,想必父皇是相信燕庄主不会做出此事的。”
“外头我的府兵,不过是做做样子,还请燕庄主勿怪,也烦请这几日暂且先居于府内,有何事可以交代温戚。”
荣景谦示意自己身侧的副将,对方上前半步,冲易淮颔首:“他是我的副将,这几日会暂时负责守着这边。”
易淮看他一眼,燕奕歌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殿下是因为陛下相信我,所以相信我?”
“这案子不就是以父皇的想法来办才是最重要的吗?”荣景谦也淡笑了下:“再说即便父皇怀疑燕庄主,就算这一局是父皇的意思,我本心也是信燕庄主的,只是处理的手段……难免违背本心罢了。”
易淮没怎么听说过这位丹郡王,如今一见,倒觉得他比素有直来直往评价的荣景雅还要直接啊。
燕奕歌便也直接道:“实不相瞒,我怀疑这一局背后有哪位皇子的手笔。”
荣景谦稍顿,并不意外:“…那燕庄主怀疑谁呢?”
燕奕歌漫不经心:“暂时没有明确的人选,我还想问问殿下有没有想法呢。”
荣景谦摇摇头:“我常年在外,对京中局势并不清楚。”
易淮勾着唇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燕奕歌则是慢慢道:“如今京中局势,我倒是听了两嘴。大皇子宸亲王在朝中声势最大,都说四皇子和五皇子是绑定在一块儿,和宸王分庭抗礼。”
荣
景谦面色不改:“也是正常,四弟五弟是双生子。”
燕奕歌笑了下,又换了个话题:“殿下可以试着查一查杨陌。”
“杨陌?”
荣景谦思索片刻:“我来时路上,越统领与英招郡主跟我说了一下京中能做到在禁军和内侍反应过来之前杀人的江湖人都有些谁,提到过他。他是‘鬼剑’,说是他的剑法独特鬼魅。燕庄主是因此怀疑他吗?”
“怀疑他没有什么理由。”燕奕歌说:“只是有一种直觉。”
荣景谦微顿:“……我明白了,我会从这里着手。”
他并未在此久留。
离开后,荣景谦的另一名副将在他上马时低声说了句:“殿下,枫亭来客。”
荣景谦微顿,调转马头:“你去查一下杨陌,我出城一趟。”
.
“枫亭”,是在两座山间的一个亭子。
亭子早就荒废,半残不塌的,这里实在没有什么风景可言,却也因此十分隐秘。
荣景谦骑马赶到时,就见一名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围着狐裘,打着哈欠,手里捧着一卷书。
见他来,少年站起身,亮着眼睛喊了声:“三哥!”
荣景谦下马朝他走去:“老四。”
四皇子荣景博,和荣景雅因是双生子的原因,长得十分相像,但要少几分沉稳和强壮,多一分羸弱与娇气,所以很容易辨别:“昨日家宴时我便想找机会同你讲话,可惜人多眼杂。你回京这么久,到今日我才找到机会与你叙旧。”
他扁扁嘴:“三哥好难见。”
因为荣景雅自小就被送入了云螭寺,大哥荣景霖又跟在荣少煜身边,所以反而荣景博和荣景谦算是一块儿长大,关系是最为密切的。
“我们少见一些好。”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