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在三楼,整体装修奢华独特,外部采用蒸汽波风格,彩色镭射渐变荧光投射在每间包厢内,流光溢彩的眩晕感扑面而来。路泊汀推开边上最安静的一间包厢门,温声已经歪着头睡着了。
他瞅了一眼桌子上堆的三扎空啤酒瓶,拽着领口脱下卫衣走到她旁边,膝盖小幅度顶弄她的小腿,低声道:“醒醒,回家了。”
温声睁开发沉的眼皮,卫衣就被套了进来。
这人……好爱给自己穿衣服。
包厢内开着很足的冷气,她今天穿的短款套裙,大腿这会有些生冷僵硬。他的卫衣很宽大暖和,温声下半张脸埋进领口,很淡的茉莉琥珀味又夹带一丝好闻的海盐糖的清冽,她细细嗅了一会儿,醉意退了一些。
路泊汀走到显示屏前手指上下滑动,随意挑了一首歌。
她看向他的动作,“你要唱歌吗?”
他坐在离她很远的对角,手指松散地握着麦克风,没回她。
温声眯起眼睛在他身上转了一圈,身子向前倾又问道:“你怎么啦?”
依然没理她。
前奏悠扬动人的旋律突然响起,绵延到整个包厢,满室空荡幽静。
-I stand alone in the darkness.
(我孤身站在黑暗之中)
-Memories go back to children.
(记忆追溯到童年)
-There was no pain.
(没有哀伤)
-I never stayed anywhere.
(我从不停留某处)
-Would you wait for me forever.
(你愿意永远等我吗)
……
他穿着干净的白t抵在沙发靠背上,角落的灯光半明半暗,温声只能看清他清瘦挺直的背影,有些落寞疏离,他微垂着头,清冷的嗓音从麦克风传出,很轻,像低声呢喃。
温声有些见不得他突然低落的样子,他应该是一个嘴角永远挂着嘲谑笑意,眉眼轻挑盯着别人就能暗中损敌八百的贱人。
还是意气轩昂的贱人。
不该是这样。
-I’m the dust in the wind.
(我是风中的尘埃)
-Would you wait for me forever.
(你愿意永远等我吗)
……
这是什么歌词啊,温声听不下去了,摇摇晃晃站起身朝他走去,手掌撑在他的大腿上抢过他手里的麦克风,口齿不清地骂骂咧咧道:“你为什么不理我啊,我又没惹你。”
声音突然停止,只有伴奏声在耳边回绕。
路泊汀看向显示屏的歌词浅笑道:“没有不理你。”
“你胡说,你都不看我。”她嘟起嘴巴坐在他的旁边,脑袋很昏沉,只能靠在他肩膀处。
他的视线终于转过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这次力度很轻,声音也很轻:“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温声这会儿头脑不清,慢半拍后直皱眉,“谁说的啊,我有没有喜欢的人你不是最清楚吗?”
他挑眉,一副不太相信她的样子,嘴角却笑意盈满:“真没有?”
“你好烦哦,说没有就是没有。”她困得实在睁不开眼睛,语气却娇俏十足,挽着他的胳膊想起身,“我们回家吧,我好困啊。”
站起身手指一滑没抓住,斜斜倒在路泊汀怀里,他刚抬头就被一道娇小身影压了过来。
唇角贴上一处温热,很绵软的触感。
他心里崩了很久的一根弦终于断了。
路泊汀上半身仰躺在沙发上,胳膊松松圈住她的腰身,她身上的清香阵阵沁鼻,发尾扫过他的脸,有点痒,心口更热了,喉咙下意识滚了滚,别过头想回应时,温声已经撑在他的肩膀处迅速爬了起来。
她捂住嘴巴装作一副快要昏睡过去的模样,大声打了个哈欠,浅色眸子漾出一层水光,半睁半闭间又问他:“可以走了吗?真的好困啊。”说完快速转过身自己先往外走了。
盯着她红透的耳根和慌乱的步子,路泊汀手指摩挲过唇角,心情很好的掏出手机叫车。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伴奏还在放。
“I’m still there,everywhere.”
*……*
一中的运动会历年会有当地的电视台来拍摄,班主任王立明组织了几个长的漂亮的女同学去当开幕式的啦啦队,温声和江乐橙一起被安排当中。
开幕式那天,江城下着小雨,九月底的天气突然降温,温声只穿了短袖和短裙,打底裤都没穿就站在操场入口排队,冷风刮过,皮肤一阵颤栗。
江乐橙也冻得够呛,哆哆嗦嗦道:“一会儿跳完了,咱两高低得去买杯热奶茶。”
温声吸了吸鼻子,感觉鼻涕都要冻掉:“还想吃糖炒栗子和烤红薯。”
“买!”
“还有冰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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