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甩到树上,后背闷重的疼痛感丝丝缕缕地尖锐起来,那两条腿朝她迈过来,林汨刚起身要跑,却又被扯住头发。
嘶哑的尖叫即将破出,他的手再次捂上来。
“是你跟那小子告的状吧?”
陈哲说话的声音很虚弱,压制她的反抗已经耗费了他大半体力,每说一个字都在颤抖。
“因为我往你身上泼了水,你就让何修允那疯子报复我?”
林汨不明所以,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秒,她就看到他手指上,残缺干枯的肉块,指尖的指甲没有一片是完整的,视线沿顺着往下看,伤口密布。
联系他说的话,林汨瞬间把事情的大概给捋了个清楚。
——毫无疑问,那段时间陈哲的失踪,以及现在他伸手的伤口,都是何修允的杰作。
可为什么会跟她扯上关系?
她简直要气笑出来。
还真是世界上最贱的几个人都让她给碰上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依旧会有麻烦接连不断地找上她。
林汨平复呼吸。
“你为什么认为他是为我而这么做的?”
很神奇的,她现在丝毫不觉得恐惧,只有对自己遇人不善的感慨。
以及,一点一滴逐渐积累、压抑许久、亟待爆发的情绪。
陈哲初中那会儿跟在同样不是好东西的符聂杭后边耀武扬威,用欺负弱小的方式来填补自身稀缺的尊严,这让当时的林汨对狐假虎威一词有了极其深层次的理解。
刚见到他的第一眼,林汨就觉得恶心。
不同于符聂杭,他是为了坏而坏,攀不上优等生的行列,当不了混混堆的老大,于是只能用行为来将自己包装成众人眼中离经叛道的问题青年。
实际上,就是个傻逼。
初一那会儿,开学没几个月,班里的小团体就自动划分开了,林汨本该是在那堆爱学习的乖乖学生里,可由于符聂杭,她也被迫和那群人沾上了关系。
当时林汨还当符聂杭是朋友,符聂杭也同样,除了老是带她到k房酒吧之类的地方玩,其他的没干过什么。
在那她也是写作业,符聂杭还给她买了个隔音耳机,让她戴着学,反正带她来也就图个心里踏实,没想让她真跟着这群人玩。
“诶,符哥,你小女朋友不喝酒吗?也来喝点呗。”
陈哲这句话出来之前,符聂杭倒真没想过。
一次两次的,符聂杭都没理,敷衍两句算完,但心里吧,念头就这么起来了。
就喝个酒,应该也没什么吧?
虽然他觉得挺难喝的。
终于,有一次合上她的练习册,往她脸前递了杯酒,符聂杭扯着唇角,“来,好喝的。”
在林汨咂着嘴脸皱成一团时,符聂杭没忍住大笑起来。
这次之后,陈哲就认为和符聂杭的关系近了,是好哥们了。
心思特简单,你听我的意见了,诶你还开心了,那我们可不就是好朋友了吗?
大多的初中男生,卡在小孩与青年之间的尴尬处境,褪去单纯,完全不懂伪装的恶,对性的探索最为热衷。
林汨不知道符聂杭是什么时候对自己有了身体上的欲望,但她知道,这份欲望的煽动少不了陈哲的功劳。
他偷拍她的照片。
裙底。
尽管符聂杭带人把他揍了一顿,但后来再看她的眼神时,已经带上了与最初不同的滤镜——不再是朋友,而是性。
林汨不知道,符聂杭第一次因为欲望勃起,就是对着那张照片。
毫无预兆,是身体对她的先一步反应。
……
陈哲没回应她的话。
他现在大概没什么思考的能力,只想为自己所遭受的一切找一个突破口。
起码,是在他的能力范围内,能将怒火发泄出去的突破口。
显然,他认为林汨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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