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容静丞生气了,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不理你了。”
江藻看着赌气的男人,嘴角微微扬起,手指再次缠上他的头发。
*
江藻送走容静丞,揉揉耳朵,比他还大两岁的男人怎么这么爱撒娇,明明都睡过头迟到了,还一定要他编完头发才肯走。
不过想想对方十八岁时也这样,他释然了,是天生的。
乘电梯上楼,快到自己公寓的时候,隔壁房门开了,孟秋榆从里面出来。
江藻意外了一下,没想到他就住自己隔壁,随后笑着打招呼:“孟老师,出门吗?”
孟秋榆举了一下手上的垃圾袋,“扔垃圾。”
“哦。”江藻点点头,掏出钥匙开门。
“江老师。”孟秋榆叫住他。
江藻扭头。
孟秋榆的表情有那么点纠结,江藻耐心等他纠结完,听到他说:“我刚刚在窗边看见了。”
“什么?”
孟秋榆舒了口气,换了个说法:“你刚刚送上车的是?”
“容静丞。”江藻很坦然,“他是我学长,怎么了?”
孟秋榆歉意地说:“抱歉,我不是探究你们的关系,只是想提醒一下你。”
江藻
点头,他也觉得容静丞这样太招摇,他还要低调做人的,这次就算了,下次不由着那人了。
“没事,我懂。谢谢你。”江藻道谢。
孟秋榆笑笑,指指自己:“其实我也是嘉中毕业的,比你高一届。”
“你知道我?”江藻意外,他还以为自己当年挺默默无闻的呢。
孟秋榆说:“怎么会不知道那个次次年级第一的学霸呢。”
“嘉中其实不怎么看中学习成绩。”江藻摊手,这话对也不对,家世好,学习成绩也好,那是锦上添花,家世不好,学习成绩好,那是穷人最后的体面,是逆天改命的痴心妄想。
“但优秀的人总会发光。”孟秋榆说。
在夸奖面前,江藻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他很平静:“你说话很好听。”
孟秋榆的目光沉了下来:“我不是在恭维你。”
江藻失笑:“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的声音很好听——我说,你提着垃圾,我拿着钥匙,这么说话有点怪啊。”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孟秋榆很识趣:“我先去扔垃圾了,回见。”
“回见。”
江藻开门进屋,他能感觉到背后的目光没有移开,他随手关了门。
困了,午睡去。
*
林然正在后台休息室保养自己的小提琴,但他明显有点心不在焉,时不时地朝门口看上一眼,似乎在等什么人。
首席小提琴手走过来,对方是乐团里绝对的老资历,林然作为一个刚入团的新人,对谁都不敢不尊重,更何况是这位,于是连忙起身:“余老师。”
余添年近四十,虽然地位高超,但平易近人,他笑着对林然点点头,温和地说:“林然,今晚就是你加入后的第一次演出了,紧张吗?”
林然笑得腼腆:“不敢说不紧张,但我一定会尽己所能,贡献最好的演奏。”
余添对他的态度很满意,他喜欢有上进心的年轻人,于是多说了几句:“不错——我刚看你一直在往门口看,是在找人?”
林然红了脸:“不是……”
他正想辩解,听到笑声,这才明白这是对方的调侃,于是稍稍安心,笑道:“我只是在想预定的排练时间到了,怎么还不开始。”
“因为指挥还没到呀。”余添知道这是他的借口,还是配合道。他笑了笑,说:“静丞就是这样,总是迟到早退的,你既然进了乐团,就要尽早习惯我们这位大指挥家的各种坏毛病。”
林然点头,心里却暗自羡慕,只有像首席这样资历的人才有资格直呼容静丞的名字,有朝一日,他也想这样喊。
林然暗暗下定决心。
带着笑意的慵懒声音由远及近:“老余,趁我不在,说我坏话呢?”
余添笑着转头:“哪有,这不是在跟新人科普嘛,他刚来,还不太清楚乐团的事。”
“哦?”容静丞的视线落到一旁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的林然身上,略一颔首,算是打招呼,“新人是吧,期待你的表现。”
“是!”林然绷得笔直,回答时几乎破了音。
容静丞似笑非笑看他一眼,转头跟余添说话。
林然心脏砰砰直跳,这大概是他和容静丞离得最近的一次,他们之间不再有任何障碍,他能够贪婪地望着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男人,将对方的模样尽数刻画到脑海里。
余添像发现什么稀奇的东西,指着容静丞说:“哟,你今天这发型挺别致啊。”
容静丞的一头长发被编成麻花辫斜搭在肩膀上,他笑着抚摸了一下,语气骄矜:“是啊,好看吗?”
余添不知这话该怎么接,就容静丞那张脸,无论打扮成什么样都只有一个“好看”来形容,但要具体到这麻花辫好不好,嘶——这手艺还真不敢恭维,也不知道出自哪位大神之手,或许是最新潮流?
余添情商还是高,笑着说:“很配你这个艺术家,量身打造的?”
容静丞很喜欢他的称赞,笑意就没有下去过,点头说:“是哦,我的造型师专门为我量身打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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