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藻挂了电话,回到人群里。
见他神色黯淡,其他人纷纷安慰道:“江老师,别太担心了,现在就交给警方吧……哎。”
他们以为江藻是想去找警方了解一下进展,结果却被无情地驱逐,虽然不知道他那个电话又是打给谁的,但眼下并不重要。
江藻没解释,只是勉强笑了笑,点头。
安慰过他之后,众人又不约而同地沉默起来,现在的情况,他们什么都做不到,说再多也没有用,这份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们都不太想说话。
警戒线内警方忙忙碌碌,不时有人跑进跑出,负责现场调度的是位鼻梁很高的白人警察,长着一张凶戾的脸,每一个来向他汇报的警员都会被他高声呵斥,一张嘴就是一长串语速极快的脏话,在他面前的警员总是连头都不敢抬。
现场已经来了不少闻风而动的媒体,他们高举着话筒挤在警戒线前想要采访这位现场指挥官了解最新情况,但对方只是板着脸孔一口一个现在不方便告知,便让下属把他们驱逐。
又赶走一批混进来的媒体,指挥官接到个电话,是他的上司打来的,甚至是他的顶头上司。
他面色不悦地接起,然后眉头狠狠隆起,不知是惊讶还是愤怒的冲着话筒喊:“该死的,这不可能!居然想让一个外行人来插手,你真是疯了!”
无论那头说什么,他仍是坚持那句“不可能”,但不知那头又说了什么,指挥官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沉默片刻,他松了口:“OK,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我就如你所愿——但我要强调的是,我可以放他进去,但是我不会保证他的安全,如果这个倒霉蛋不幸被杀了,那也是他自找的!”
指挥官说完最后一句,便干脆挂了电话。
他的面色凝重,周围的下属都不敢说话,生怕惹到心情非常糟糕的上司。
指挥官眼神阴鸷地往人群里看了看,似乎在寻找什么,然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一群亚裔集中的地方,挥手招来个手下,吩咐了几l句,那名手下点点头,拉起警戒线小跑着过来了。
警方的动向一直是大家最关注的,此时见指挥官有所行动,注意力都集中到那名跑出来的警察身上,疑惑他要做什么。
而嘉中的师生则有些懵,那个警察怎么朝着他们来了?
不大一会儿,警察就到了他们跟前,板着脸问:“谁是江藻?”
他显然不太会发中文的音,“江藻”两个字被他念得不伦不类,其他人面面相觑,这是找谁?
“我是。”
平静的声音响起,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越众而出,来到警察面前。
“江老师?”众人惊讶。
没理会其他人,警察看着面前的江藻,又确认了一遍:“你是江藻?”
“是。”江藻说。
警察端详了一会儿,似乎在判断这个东方人是否在说谎,最后他一抬下巴:“跟我来。”
警察转
身就走,江藻想跟上去,但察觉到周围好奇、担忧的目光,转了下头,淡声说:“我去去就回。”()
“啊?去哪?”校长愣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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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也是其他人共同的疑问,但江藻没有回答,跟着停下来等他的警察一起走了。
江藻跟着那位警察穿过警戒线,来到板着脸的指挥官面前。
“你是江藻?”指挥官用一种嫌恶狠厉的眼神看着他,仿佛要用这种方式吓退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但江藻只是平静地点了下头:“是的。”
对方表现出来的淡然让指挥官沉默一下,再开口时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上面让我带你进去,你准备好了吗?”
“是。”江藻依然平静,好像对他说的“进去”的理解只是去附近很寻常的餐厅。
指挥官多看了他一眼,对身旁的手下说:“给他防弹衣。”
另一名警察丢过来一件防弹衣,江藻接过,很沉。
指挥官略带嘲讽的声音问道:“外行人,会穿吗?”
江藻看了看,似乎有些复杂,他摇摇头:“不太会,可以教我一下吗?”
指挥官本以为这个年轻人敢主动申请进入校园与歹徒接触,要么是真的懂行,要么就是自我意识过剩,哪怕不会穿也要虚张声势地假装一下,所以他准备好无论对方如何回答都要大肆嘲讽一番。
但对方就这么诚实地承认了不会穿,指挥官不觉错愕,他很想问连防弹衣都不会穿你还敢来,是真的不怕死吗?
指挥官看着眼前的亚裔青年,对方的身上有一种东方人特有的温润气质,沉默了,对方不是不怕死,正是因为怕死,所以才没有逞强,老实承认不会穿防弹衣。
可是怕死,又为什么要进去?
指挥官沉默片刻,对下属吩咐:“教他穿。”
江藻在领他来的警察的指挥下穿上厚重的防弹衣,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乍一穿上挺不舒服,行动也不大方便,不过尚在能承受的范围内。
在他穿防弹衣的时候,指挥官迅速地抽完一支烟,此时见他穿好后,把嘴里的烟头拿下来往地上一扔,狠狠踩上去碾了碾:“准备好了?”
“等一下。”江藻开口。
指挥官看着他,眼中流露出嘲讽:“害怕了?”
江藻没说话,抬手摸了摸鼻梁上的眼镜,现在他身上只有这一件容静丞送的东西,一会儿进去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江藻转身看向嘉中师生聚集的地方。
那些人神色各异地望着他,有好奇有疑惑有不解,但最终还是担忧占了上风。
陆舍从人群里走出来,向警戒线靠近。
有警察想要拦住他,但指挥官看看江藻,对手下挥了挥手,于是陆舍得以顺利来到警戒线前。
江藻摘下眼镜,递给陆舍:“帮我收好它。”
陆舍伸手接过,郑重地点头:“好的,老师。”
() 没有理会那些落在身上各异的目光(),江藻转身?()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对指挥官说:“走吧。”
指挥官的心情复杂极了,眼前的东方人仅仅只是摘下了眼镜,就像换了个人,尽管东西方审美有差异,但对美的共识是超越文化隔阂的。
指挥官以一种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舒缓语气说:“跟我来。”
直到两人走进校园,身影消失在大众视野里,安静的人群才再度起了喧嚣。
*
指挥官带着江藻往歹徒所躲藏的小礼堂走去,路上,他介绍了一下情况。
“歹徒叫做科恩·康格里夫,他有一个上高中的女儿杰西卡,是他们学校合唱团的领唱。但很不幸,杰西卡于半年前自杀身亡,原因是遭到合唱团其他成员的霸凌。”
江藻听到这些信息,若有所思:“那他要找的那位玛琳娜老师……”
“玛琳娜是合唱团的指导老师。”指挥官继续说,“杰西卡曾经因为被霸凌的事情找过她,但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大概是这样,康格里夫才会对玛琳娜怀恨在心,认为是她间接导致了自己女儿的死亡。”
“在杰西卡去世之后,玛琳娜也从任教的学校辞职。”指挥官耸了耸肩,“我们联系上了她,但她辞职后就去了环球旅行,目前正在横穿撒哈拉沙漠中。”
江藻抿了下嘴唇:“也就是说,她回不来。”
“她不会回来。”指挥官唇边流露出讥讽,“康格里夫对她恨之入骨,如果她敢出现,他一定会杀了她。她怎么会为了一个已经去世的学生让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
江藻沉默。
指挥官瞥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要来?”
小礼堂就在前面,这一路走来江藻看到很多荷枪实弹的警察,或许隐蔽处还有举枪待发的狙击手,但尽管如此,还是没人有把握能毫发无伤地救下人质解决歹徒——这就是他们一直隐忍不发的原因,纽曼中学是名校,学校的声誉比什么都重要,这次发生了被歹徒闯进校园劫持人质的事情已经对学校声誉造成了严重影响,若是在营救过程中再有什么闪失,后果更是不堪设想,所以,学校的相关人士都在明里暗里给警方施压,力求以最小代价解决此事。
尽管戒备森严,但周围却静得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切都风平浪静。
江藻说:“那个女孩是我的学生。”
指挥官皱了皱眉:“她只是一个学生。”
他的意思是,只是一个学生,值得你这么冒险吗?
江藻笑了一下,强调:“是我的学生。”
指挥官没有再说什么,耸了下肩:“你真是个好老师。”
语气充满嘲讽。
江藻又笑了笑,没说什么。
两人来到小礼堂前,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性迎上来:“长官。”
“我们的谈判专家,路易斯。”指挥官介绍了一下。
路易斯的目光紧紧黏在江藻身上,在最初的惊艳之后,他的眼底只剩下疑惑:
() “这位是?”
“一只自投罗网、甘愿自我牺牲的羔羊。”指挥官扯了下嘴角(),嘲讽道。
江藻主动自我介绍:“我是人质的老师?()?『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我叫江藻。”
路易斯的神色一下子变得非常惊愕:“什么?你为什么过来?”
“我想和科恩·康格里夫聊一聊。”江藻淡淡道。
路易斯更加惊讶,他看着指挥官向对方求证,指挥官点点头,路易斯摸了摸额头:“天呐,这太难以置信了,你想和他聊什么?难道你以为只要你这个外行人随便说几l句话,他就会被感化,释放人质出来自首吗?”
指挥官在旁边哼了一声,插嘴:“我想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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