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对方极不配合,在原地动也不动。
五条悟也不说话,反过来抓住她的手。比门框还高的男生屈着身,柔和的驯服感与强烈的攻击性矛盾地交织在一起,少年盯着她的眼睛亮亮的,苍色的小小火苗轻轻跳动。
真理更不自在了。
“……你干嘛啊?”
“嗯?哦,不干嘛。”
对话变得有点没意义。
即便对方出乎意料老实地只是盯着她看,真理的忍耐还是很快到达了极限,最后没有忍住,强行动手把人“请”了出去。
这样产生了新变化的生活持续了好几天,真理才终于稍微适应了一些。
除去有事没事就要往她身边凑的五条悟,其他所有人和事都一切正常。
夏油杰最近又开始忙碌起来,见到她也只是匆匆打过招呼。
而夜蛾第一次见到两人凑在一起说话时还没反应过来,第二次就见会把腿翘在课桌上的臭小子一进门,就整个人往乖乖读书的女学生身上赖,把脑袋压在人家头顶,妨碍人家读书,这画面太过冲击,夜蛾止不住额头上青筋直冒,看起来像是想立刻给谁一拳。
“这是怎么回事?!”
当面不好说什么,背地里咒术师忍不住把另一个在场的学生抓住询问。
家入硝子摊了下手。
“五条他忽然想通了,开窍了。”
就是……这么回事。
夜蛾正道哑口无言。
他深吸一口气,将这事在心中几经思索,到底还是气不顺畅,暗骂一句f**k!
家系外的咒术师因为自身和环境等种种原因,多半长期独身,难得学生之中能有结伴的,理论上来说,作为教师夜蛾是应该感到欣慰的。
可这结伴的人选……
不管怎么说,香川真理也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孩。从那么一点大的时候被淹没在人群里,到如今少女亭亭玉立,夜蛾心中千滋百味,他不是人家的父亲,但心情上或许也差不了太多。
他思来想去,忍不住又问:
“……杰他人呢?”
家入硝子这下连手都不摊了,受不了地撇嘴。
“说‘不想让人为难’,打算一直骗过去呢。”
论装模做样,她真是没见过比夏油杰还厉害的人。不对,就连她解剖过的咒灵,看起来都没这家伙离谱。
什么都不说的家伙,活该现在什么也没法说了。
……
对这些背地里发生的对话,真理自然一无所知。
这阵子她逐渐习惯了五条悟不太分场合,有时候还有点过分的亲近,总归推拒无用,到目前为止也还算可以接受,她稍稍放松,转而开始关注一些别的事情。
亟待处理的事情说起来还不算少。
或许是近几个月来的制度改变和各种技术的推广使用,让咒术界的现状逐渐有了一定的转变,最近受重伤的咒术师比前一年的这时候要少,但家入硝子近几天每天一醒就往医务室钻,告诉他们说,是“搞到了有点意思的研究对象”。
几个月前“身亡”的咒术总监的遗体,终于在经历了漫长的扯皮之后,被夏油杰和夜蛾正道一同出面要到了手。
对方所属的家系和身后的势力当然不会简单放手,但如今的局势之下,再没有什么是不能谈的,无非是要看中间有多少利益。
死掉的人也可以论斤称重贩卖,唯一的影响要素不过是价格的高低。
真理细细去看躺在医务室铁床上的尸体。
过去了这么久,老人的遗体看起来仍然同几个月前没什么变化,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才得以保存得如此完好。
“躯体的部分没什么特别的。”
家入硝子兴致勃勃地一一只给她看,“四肢有多次断裂后又恢复的痕迹,都是旧伤,背部和胸腔也差不多,有旧伤,还有手术痕迹。我看到送来的资料里说这位大人物两年多前出过一次意外,伤得不轻,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送到我这里来治疗,反而是在家中昏迷了几天之后自己醒过来。”
真理若有所思,看向家入硝子,问:
“他额头上的缝合线是不是在那之后才出现的?”
家入硝子打了个响指。
“说对了。”
她说着,做了一个惊悚的动作,伸手抓住老人遗体头顶的白发,沿着额头缝合的痕迹,极其反常识地将那颗头颅的上半截平整地掀开了。
那里面空空荡荡,连组织液也已经流尽,什么也没剩下。
“没人知道我们前总监大人的脑子去哪了。”
家入硝子也看向那颗空空如也的头颅,声音中满是玩味,“真理,你确定这家伙真的已经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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