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戎整装待发。
“这天气看着也是晴天,不会下雨,不会影响火器。”顾苹对着天空叫道,“殿下,天助您那!”
有几只流萤忽然飞过,一闪一闪。
顾苹追着道:“殿下,可是您听到了?殿下……”
流萤越飞越远,消失在了夜空中。
感觉到眼前似乎有光闪动,宋春汐下意识将手伸向身边的霍云,不料竟没碰到他,她又摸了摸,而后突然睁开了眼睛。
嘴唇忽地被堵住,有人吻了她。
她当然知道是霍云,可这光……她朝外看了眼,发现门是微微开着的,似乎有人提着灯笼在外面等霍云,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已经穿戴整齐,不由惊讶:“你要出门吗?”
他回答:“北狄军已经朝建州进发了。”
虽说她知道霍云请君入瓮的意图,可北狄人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那你,是要去迎战?”
“嗯,”北狄人之前便已在练兵,最后果然没耐得住,他手指从上而下抚着她后背,“我什么都准备好了。”
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他们都度过了许多难关,他照理不会倒在北狄人的面前,可要说一点不担心也不可能,她道:“你得答应我,你要平安回来。”
经过上次在津州的事,他感觉命运难测,承诺容易做到却难,他谨慎道:“我会尽力。”
她心头咯噔一声:“还是危险的……是不是?”
微微仰着的脸白皙如玉,他手指抚过她樱唇,仍会被她的容貌所惊艳。
不想她担心,可他也不想骗她,若真出事,他岂不是又成骗子了?他柔声道:“我会尽我所能平安回来,但是……如果我不能回来,你不要太过伤心,将来……找个合意的人再嫁了,我想母亲也会同意的。”他曾想过这件事,当时并不能接受,如今再看着她,他其实明白,真正的爱是什么。
他并不希望她在那漫长的岁月里孤身一人。
宋春汐的眼睛立时红了,气得打了他几下:“你在说什么呢?不是都准备好了吗?你怎么可能打不过?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如此的不吉利!
她抓住他手臂:“我不管,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你听到没有?”
他要说的真心话都已经说完,她肯定明白,霍云紧紧抱了她一下:“好,我答应你。”随后便大步走向了门口。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她的心渐渐下沉,仿佛堕入了黑暗里。
不知梦里她到底是怎么坚持住的,他失踪又失忆,她等了他那么久,后来在西州又差点以为他死了,那些年,数不清的战争,多少次的离别,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实在难以想象。
不过,或许因此,她才会做那些梦,阻止了这一切。
是的,她已经改变了这一切,如今霍云稳操胜算,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他跟她说那些话,不过是以防万一。
他肯定不会有事的,他那么爱吃醋的人怎么能容忍她以后再嫁别人?宋春汐心想,他那么小气,肯定会竭尽全力保住自己的命的!
她相信他。
晨光微熹,勃勃生长的野草被风一吹,海浪般起伏。
厘戎用北狄语大叫道:“建州就在前方了,准备好火器,炸死燕国狗贼,重振我狄族……”话未说完,只见前方忽然飞来四颗着火的铁球,如流星迅疾。
他之前派人查探过前方并无埋伏,也无弓箭手,这铁球是什么?又是从何处飞来的?
脑中无数个念头转过,他喝道:“快避开!”
然而已经晚了,他眼睁睁看着火球落地在他北狄铁骑中爆裂开来。
哀叫声,马鸣声瞬间此起彼伏。
此前打仗,燕国并没有这样的武器,厘戎骇然,这是什么?怎么看着也像是火器呢?顾苹为什么没有告诉他,燕国军队也有火器?
为什么!
紧急之下,他想号令兵马撤退。
然而地上布满了滚烫的蒺藜,战马寸步难行,吃痛之后,前蹄纷纷扬起,将背上的兵士甩了下马背。
见状,厘戎知道逃不掉了,既然要死还不如英勇一些,他将长刀一挥:“我狄族宁死不屈,今日必要一雪前耻,给我上,杀光燕国狗贼!我狄族英魂在上,定会庇护我等!”当先横刀策马,疾驰往前。
受他鼓舞,其余兵士紧跟而上。
谁料迎面就碰到霍云,他身穿银白铠甲,胯-下神驹好似烈焰,如风般袭来,手中宝剑一闪,竟将北狄战旗给斩断了。
双方军队都发出了怒吼声。
一方士气大跌,一方大涨,被霍云训过的长枪兵此时突袭而至,转瞬就刺穿了十来个北狄兵。
乌云沉沉,忽而遮掩住了光。
顾苹跟何叔义两个蹲坐在一起,等待消息。
可他们等到的却是北狄军的报复。
从霍云手里逃亡回来的厘戎的心腹,一路疾驰,找到了顾苹,何叔义,拔出刀骂出一连串的北狄话,而后将二人的首级给斩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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