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抽什么疯?”涂草僵着老脸,生硬的说道。
在涂草的世界里,他的这个家是多么的美满幸福。
他家有贤妻,有儿有女,衣食无忧。
多好!
从什么时候开始,贤妻变疯婆子,儿女又疯又傻?
“爹,娘,我不是说说而已,是铁了心要分家!你们可以不同意,我也可以不听你们的!等过了这个年,我就带婧儿出去另过。”涂雷拉着婧儿径直的往外走。
东屋里。
涂雷和婧儿才刚和衣躺下,便听到外面有鬼哭狼嚎的声音。
不用说,又是涂电在摔东西发疯。
“老二这鬼样,老大再离了这个家,我们俩还怎么活?叫你多关心老大,你就是当耳旁风,这下好了吧?反正,我坚决不同意老大分家,死也不同意!”涂草嘀嘀咕咕的叨念道。
涂草越说越来劲,越说越觉得是胡氏的错。
他似乎忘了,一个家庭出了问题,不能全怪到一个人的头上。
他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胡氏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她看身旁这个絮絮叨叨的男人的眼神越来越阴狠。
“咱这个家好好的,都是因为你总看老大媳妇儿不顺眼,挑她的刺,才折腾得这个家都快散了的!你也不知道反省反省,该大方的时候,就大方一些嘛!”涂草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说着自己的观点。
涂草见胡氏闷声不吭,还窃以为自己占了理,更加放肆。
涂草埋怨道:“婧儿这娃挺好的,都是你在找事儿。你太小气,见不得小姑娘比你年轻漂亮,还处处想要拿捏别人。老大已经长大了,又有了女人,他哪儿还能像小时候那样什么都听你的?你也不瞧瞧自己,白头发一大摞,一脸皱纹,脾气又臭,还抠门容不得人。两儿子儿媳受不了你,才正常咧!”
胡氏彻底绷不住了,吼道:“你现在倒会装好人了,把我说得如此不堪,那你呢?家里的事情,你管过什么啊?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是我省吃俭用的拉扯大,你抱过他们一回吗?要不是我,你能坐在这儿数落我?涂草,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胡氏说完话,还觉着怒气难消,干脆上手打了涂草一顿。
她把涂草打得鼻青脸肿,仍觉得不解气,逼他跪在床前,一晚上都不能睡觉。
隔天,已是大年初二。
涂家仍然是死气沉沉,与别家喜气洋洋的过年气氛截然相反。
涂草的哥哥,涂虎耳一家捧着笑脸回村里过年吃团圆饭。
涂虎耳拿着一大块猪肉走进厨房,都还没交到在厨房里忙活的婧儿的手上,就被胡氏眼疾手快的夺了去。
胡氏冷着脸,说:“大哥,你们在城里都吃腻了肉,难得回家一趟,还是吃些野菜解解腻吧!”
“大过年的,难得一家人团聚,就该吃些肉!”婧儿也不惯着胡氏,抢过肉就切。
胡氏正要发作,看到婧儿手里拿着菜刀,她又不免有些发怵。
涂虎耳不明就里,拉下脸来,指责道:“一个小辈,怎么能顶嘴?目无尊长!”
“……!”婧儿瞥了胡氏一眼,也不多做解释,任由涂虎耳说教了一番。
对此,胡氏面露喜色,却仍旧装出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
涂雷从外面走回来,大老远的就听到有人在数落自己的媳妇儿,他哪儿能忍得了这口气?
涂雷一个箭步冲上去,抬手就要给涂虎耳一拳。
涂虎耳身为长辈,又是涂雷的大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侄子会对自己动拳头!
其他人也都始料未及,只有婧儿反应迅速,大喝一声道:“住手!”
“你糊涂了,这是咱大伯呀!”婧儿拉着涂雷,不准他再冲动行事。
“没事没事,都没事就算了!”涂爷爷熟练的过来打哈哈,他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的大儿媳妇郑氏的脸色有多么难看。
郑氏要不是因为抱着孙女小兔,她早就上去理论一番,争个子丑寅卯。
“娘,我来抱着小兔吧!”郑氏的儿媳妇,柳芳芳伸出手抱住女儿小兔。
柳芳芳本来就不想回村里过年,走这一门可有可无的亲戚。她有心撺掇自己的公公婆婆和胡氏他们闹翻,奈何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现在,这送上门来的机会,柳芳芳才不会让它白白的溜过去。
“大伯,对不起!他容易冲动,都不知是您,也不是有心冲着您的。”婧儿拽着涂雷道歉。
涂雷也听话,乖乖的跟着婧儿向涂虎耳认错道歉。
听到涂雷的道歉,这让涂虎耳对涂雷这个侄子有了新的认识。
在涂虎耳的印象里,涂雷就跟像个易怒暴躁的傻子,没有差别。
“呜呜,我可怜的娃,遭了大罪呀!”不知何时,胡氏拖着一身伤的涂电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她哭得那叫一个痛,任是谁听了都不免心堵得慌。
婧儿一看这情况,心想:不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吧?
果然,在胡氏哭诉之中,不仅将涂电洗白成勤劳懂事的大孝子,还指控石府仗势欺人,无故殴打。
“还有没有王法?!”涂虎耳生气道。
胆敢欺负他涂家人,还得问他涂虎耳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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