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他的手指穿过纱幔一把攥住她的细腕◎
一觉醒来, 虞妙然被禁酒了……
悲伤……
日头高升,春日融融。
道观客房布置简单,虞妙然睁眼醒来时, 额头贴着一张符篆,双手交叠于浅绿色被褥上, 身体难得笔挺挺躺在床榻上。
她一双浅碧色眼瞳咕噜转了转,下意识吹了吹覆盖至下巴的符篆,可以嗅到一点朱砂味道。
钟声从远远传来, 虞妙然一眼不眨睁着眼眸,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只是脑壳很疼, 脖子也疼, 想伸手揉了揉, 这一抬手, 可不得了,浑身骨头好像快散架。
虞妙然严重怀疑自己夜里被闷头狠狠拳打脚踢了!
抱着自己快脱骨的手臂,虞妙然龇牙咧嘴坐起身, 如锦缎的长发铺散开,她穿着洁白寝衣,扯掉额头符篆。
虞妙然边捏捏自己酸酸胀胀的胳膊, 边盯着朱笔符篆, 这一看就是风长隐的笔迹。
昨晚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吗?
虞妙然细白指尖捏着黄纸,拧着眉有些心虚。
竟然是兰汤加身临其境符篆……
这是什么奇怪的组合?沐个浴还要搞沉浸式体验吗?
正奇怪疑惑, 门外响起来敲门声, 虞妙然太清楚会是谁, 时间永远掐得这么准, 除了她的小师父还有谁?
果然在风长隐推门而入时, 虞妙然还赖在床榻上。
虽然道观客房简陋, 但她睡的被褥套件绝对是用顶好料子塞着蓬松松的鹅绒,枕头也不是寻常道士枕着硬邦邦的瓷枕,是塞着安神草药的软枕。
“小师父快过来看看我啊……”虞妙然苦着娃娃脸窝在被褥中,“浑身上下像被车轱辘碾压过……”
作为一个饕餮转世般的贪吃鬼,虞妙然愁眉苦脸诉苦,她看着风长隐将食盒放在桌上,视线居然不是眼巴巴落在食盒,而是看着风长隐高挑颀长的身影。
脑海中忽而闪现过什么,虞妙然眨了眨小扇子漂亮卷翘的眼睫毛,余光见到地上多出一个普普通通的空酒坛,酒坛还斜斜插着一根木筷?
虞妙然恍恍惚惚想起昨日,自己挖出几坛酒,她长着这么大,只尝过菜肴中的料酒,至多是酒酿什么什么,譬如酒酿鸡蛋,尤其是葵水期附近,小师父总会煮给她吃。
她嗜甜,小师父会多加点红糖,还有红枣枸杞,以及两颗特别漂亮圆滚滚的水煮蛋,整碗汤酸酸甜甜,喝下去冰凉抽搐的手脚终于好受点,虞妙然特别爱喝。
所以昨日,开封的酒坛子冒着勾人香气,虞妙然忍不住用木筷沾了点,她真的就沾了一点点,后来……
虞妙然断片头疼看着风长隐拧干净巾帕朝她走来,好像看到昨夜是他抱她回房间,她在床榻上滚来滚去,而她的小师父也是如此,拿着湿帕子朝她走来……
那时候,她还有体力滚,显然不像现在四肢酸痛……
所以……
虞妙然睁大惺忪的大眼睛,万分震惊,“小师父你!昨晚终于忍无可忍不能再忍……”
风长隐正将湿帕递给跪坐在榻上的虞妙然,听到她震惊话,修长漂亮的指尖微微捏紧白色方帕,温热水汽仿佛渗入指腹。
他俯视着长发披肩身着寝衣的小姑娘,见她大眼睛泛着蒙蒙水雾,微微肿了些的小嘴一瘪,盯着他不可置信控诉,“打了我……把我胖揍一顿!”
呜呜呜,她就知道小师父早想打她了!
虞妙然从小跟着风长隐,所有课程皆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知道他手劲有多大,小姑娘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晓得自己从小闯了多少祸……
难怪她一觉醒来腰酸背痛 ……小师父定然是打了她……
她眼珠滴溜溜转动,委委屈屈道,“小师父胜之不武……”她都喝醉了……
风长隐闭了闭眼睛,将温热帕子遮住那双乌黑湿漉的大眼睛,“我打你?你觉得我敢吗?”
怎么不敢?他打她可狠了,虞妙然振振有词举例子,手腕都被木枝震断了……
“那是喂剑招。”
风长隐很是平静回答,他已经猜到故作委屈的小姑娘在打什么主意,果然见小姑娘眨巴着一双浅碧色大眼睛,委委屈屈说:“一样一样,妙儿浑身好痛,今日不上课好不好?”
“可以。”
虞妙然清澈的眼眸刚亮起一点点,便听到风长隐冷酷无情说,“今日课程摊到……”
“啊!不要嘛!”想偷懒的小姑娘眼泪收放自如,哀嚎着丢开方帕,手脚并用立刻想从床榻上下来,“我现在就起来打拳练剑……”
开玩笑,都放到一天和风长隐对练,那她的四肢是真的不要了……
虞妙然慌慌张张,可她的双脚也是真的酸软,还好接住巾帕的风长隐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臂,他看着她落地打颤的双脚,眉梢轻挑不经意间带了点笑意,“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虞妙然捶着自己的双腿老老实实回答。
“不记得也好……”风长隐点头,让她漱口后喝醒酒茶。
虞妙然:“……”
所以她是撒酒疯做了很丢他脸面的事情吗?为什么脸色看起来那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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