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北生想这应该就是周青先对待炮友的态度,挥之即去用完即弃,不需要一个性伴侣对多余的事情操心。
林北生本来也是这么准备的,可是临走时看了眼周青先的模样,又觉得有些放不下心。
他显得很狼狈,衣服胡乱地披在身上,安静地蜷缩成一团,胸腔起伏的幅度很小,要挨很近才能感受到对方微弱的鼻息。
周青先明明也不矮,四肢纤长,可是这么蜷缩着,便很像被丢在纸箱里的小猫一样,怪可怜的。
林北生回家之后脑子里便反复回想这个场面。
他晚饭过后本来想去戚环那里,结果走着走着就到了莲池附近,远远地看着他家里的灯还黑着,便鬼使神差地上来了。
他手里的那把钥匙还是周青先要求他拿上的,林北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用上。
客厅没人,但浴室的灯开着,林北生在客厅坐了一会儿,看到湿漉漉的周青先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问他还好吗,对方也没有回答,明明耳尖手指膝盖胸膛被水气熏红,可还是没有什么精神气。
林北生担心他从早到晚都没吃饭,但很显然周青先并不需要他的关心,甚至连个正眼都没给,只是冷淡地回到了沙发上,多半是对他的出现很不满。
林北生便觉得是自己没事找事了,自嘲地冷笑一声,心想要不就此打道回府。
他抱臂看着挤在沙发角落的周青先,又陷入沉思。
沙发的夹角能给他一些安全感,周青先弓着背,湿润的头发落在耳侧,精致的眉蹙着,微微张着嘴呼吸。
情况甚至比他下午走时还糟糕了一点,他成一只被遗忘在雨天里的猫咪了。
于是林北生挠挠后脑勺,一言不发地去取来一张毛巾,将他头发上的水珠一点点擦掉。
好吧,多管闲事就多管闲事吧。林北生这么想到。下不为例。
他又去了厨房,周青先的冰箱比他的客厅还空,只有一颗焉巴巴的葱,和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米。
他打开橱柜,见到了一个厚底的雕花瓷碗。
郑琪可喜欢这个碗了,当初找不着之后念叨了好久,林北生又跑了老远去买了个一样的,也没说从周青先这里把这个碗拿回去。
林北生盯了这个碗有一阵儿,脸上没太大反应,取出来又给周青先煮了碗粥。
可以说是简单到极致的做法了,滴了几滴香油,凑出来几枚葱,端到客厅的时候把周青先摇醒。
对方用混沌又古怪的眼神注视着他,林北生指了指桌上的粥:“饿了趁热喝。”
“你要把头发吹了才能睡觉。”他看周青先不太清醒的样子,又说,“好吗?”
周青先望了他很久,睫毛轻颤,眉还是紧紧地蹙着,像在思考什么很严肃的事情。
许久之后,他捏紧拳,慢吞吞地抛出一个问题:“莲蓬摘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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