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他现在手上还没花,花都在刚才见到林北生时落地上了。
林北生很无奈,看着林囿又看着周青先,最终妥协:“那你就在那儿吧。”
他不知道怎么问,周青先在他心中已经成为一块难以捉摸、又异常吸引人的水晶,他不可能得到,也无法轻易放手。
“你到底在想什么呢。”他十分努力地试图搞明白周青先,这一直是纠缠了他很久也找不到答案的命题。
他看见周青先的头埋得更低,理短的头发贴着他的耳朵,大片的山茶花痕迹露出来,落在他白皙的皮肤上。
“周青先。”林北生又一次叫他的名字,“看着我,说话。”
对方身体颤了一下,随即很慢、很迟缓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珠落在林北生身上,很久之后,嗫嚅着讲了一句十分无关的内容:“小狗,我托人照顾了。”
“养得很好。”他说。
和以前一样,周青先依然只会提小狗的话题,认为这样就能不让林北生生气,连讨好都很笨拙。
可惜他还是误判了,一种无名的愤怒淹了过来,以铺天盖地之势,滚滚袭来。
林北生心中无端升起怒火,他觉得这人又在故技重施,明明知道他想听的不是这样的内容,明明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却还是喜欢答非所问,混淆视听。
“是啊,狗过的都比你好。”他气昏了头,脱口而出与周青先争论,“狗都知道吃饭,狗都知道睡觉,你呢?你不眠不休的是要干什么呢?”
周青先脸上明显呆滞了一瞬,随后他的眼眶便逐渐地红了。
这个一直不爱哭、很少掉眼泪的人,因为林北生的一句话,委屈得就要流泪:“你凭什么说我?”
“你为什么管我?”他看上去狼狈极了,却还是挺直脊背,不屈不挠地与林北生对视,“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你凭什么管我,凭什么问我,凭什么和我说讲完那种话、说完结束之后,还祈祷我能有正常健康的人生。”他的衣摆被风卷起来,泪水也被风卷起来,支离破碎。
“你明明就知道我根本离不开你。”他几乎是要对着林北生嘶吼,“那为什么折磨我,为什么又在刚才拉住我,你不如就干脆当没见到我,你让我了无牵挂的离开,安安静静地死——”
“我不是想要这样!”林北生在周青先最后一个字落音之前,暴躁地打断了他。
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无法形容的焦躁感,好似有烫红的针刺进了心尖上最软的一块肉,让他焦灼、让他痛苦,让他意识到自己绝对、绝对不想听见周青先说的一句话——
他不想周青先死。
他不想周青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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