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又怎么办呢,不然这份仇恨该转移向谁呢,周青先的眼睛和周淮长得那么像,自从知道他是周淮的儿子之后,郑琪便控制不住地从他身上看见周淮的影子。
怎么能不恨呢。
她又想起这三个月来,林北生早出晚归,沉默寡言,郁郁寡欢的模样。
……该怎么不恨呢。
郑琪最后什么都没做到,只是莫名地流下了眼泪,对着周青先什么都没说出来,咬着唇转背就走了。
到楼下时,她遇见了回来的林北生和林有前。
两人见到郑琪从医院出来都大吃一惊,默契地对视一眼,一人跟着郑琪赶紧跑了把她送回家,一人打完招呼赶紧准备上楼。
但是在林北生临走前,郑琪却叫住了他。
眼泪没止住、情绪也没办法消化的郑琪把气都撒在林北生身上,怨道:“你就胳膊肘往外拐吧,这几天别回来了。”
林北生闻言愣了一下,拱手和她说句好嘞,快步上了楼。
一进屋,没见周青先,要把被子掀开才能看见他,又蜷缩成了一团。
怎么会有人难过会这样的,像一团发酵的年轮蛋糕。
“……怎么哭成这样啊。”林北生有些无奈。
沉寂在自己悲伤当中的周青先没有回答他,为了不让林北生看见自己的脸,抬起胳膊把自己给挡住了。
“刚见到我妈妈了对吗?”林北生明知故问,钻进床里,长手长脚的,轻而易举将周青先拖到了自己怀里。
周青先躲在林北生臂弯中,消化了一会儿情绪,稍微好一点了,便哽咽地问林北生:“你是不是要走了。”
“要吧。”林北生想了想答,“要走去看看能不能换一个大点的床,或者搞个同样高的陪护床,这样还是和你睡一块儿的。”
周青先悲伤的情绪还没漫起来,听后半句话又不太明白,张着嘴愣愣地看他,看起来有点傻。
林北生便弯腰,啄了他一下,继续说:“我妈气疯了,让我这几天别回去了。”
周青先一下便紧张了,揪着林北生的衣摆,怕他走,又知自己无权留他,所以就只敢慌张地拽着一点衣角,哑声问:“那、那怎么办?”
“骗你的。”林北生便把周青先的手拎起来,每个手指都打开,与自己的交替在一起,“她要是真气疯了,早就让我回家了,怎么还让我在这儿待着照顾你呢。”
周青先五指与林北生的交叉,掌心里很缓慢、很踏实地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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