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宁也是使尽了浑身解数。
知道皇贵妃娘娘身为圣母皇太后嫡亲内侄女,族中素有佟半朝之称。自小入宫待年,可以说是吃御宴长大的。
什么山珍海味都用过,淑宁就从新巧上下功夫。
镶银芽儿,一鱼四吃,各色鲜花宴。
真·色香味俱全,还有许多伴随菜品而来的新鲜故事。保证让皇贵妃大快朵颐的同时,还保持心情舒畅。甚至还难得燃起了下厨之心,几度往永和宫借人。
太容易得到的,哪能让人珍惜呢?
淑宁深谙此中之道。
皇贵妃若亲来,她这个做妹子的就帮姐姐好生招待,尽显地主之谊。让人高高兴兴而来,心满意足而归。使人欲唤她往承乾宫?对不住了娘娘,奴婢是侍奉家姐来的。
家姐还在月子里,嫡额娘千叮咛万嘱咐的,可不敢擅离。
万一月子里养不好,那可是要耽搁德妃娘娘贵体,影响她以后为皇家开枝散叶的。
攸关皇室传承的大旗竖起来,便位同副后的佟佳氏也不敢强梁。只能蹭着德妃的产妇专属汤水,趁着淑宁空闲的时候过永和宫来学。
偏淑宁拿出那些个点心、菜品之类,无一不繁琐精致。
费人又费钱。
光是相关准备工作,都至少以时辰甚至以天计数的。没点子功夫,根本学不会。已经跟儿子夸下海口,必定要亲手做一道九珍九藏与他的皇贵妃无奈。只能玉手持红木擀面杖,一下下地敲打在鱼茸上。
真·没想到看似普通的点心背后,还能有这许多繁琐劳累。
再看同拿擀面杖,却一脸轻松惬意的淑宁,皇贵妃都怀疑两人干的是不是同一样活计。怎么自己累得够呛,枯燥得不行,小乌雅氏却眉眼含笑,好像还挺乐在其中的?
淑宁轻笑,杏眼中满是真诚:“回娘娘的话,奴婢确实乐在其中。首先,奴婢素喜烹饪,更喜用自己手艺给亲人带来美味愉悦的感觉。姐姐,哦不,德妃娘娘对奴婢疼爱最多,奴婢对娘娘孝敬最少,心中一直深以为愧。”
“如今托皇贵妃娘娘之福,能留在宫中为德妃娘娘略尽绵力,奴婢自然喜不自胜。”
说着,淑宁还端端正正向她行了个礼。
皇贵妃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腕子:“淑宁不必多礼,本宫当时也是有私心的。”
“不管娘娘为何,奴婢都从中获益了。所以,还是要谢谢娘娘。”
皇贵妃莞尔:“既然如此,淑宁便帮本宫个忙吧。这几日,本宫频频往永和宫,正经多了不少风言风语。连太皇太后都纳闷,你这手艺到底有多高妙,竟让本宫这堂堂皇贵妃如此念念不忘。”
“正好明儿初一,该是本宫率后宫嫔妃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日子。淑宁不妨与本宫同往,再给她老人家晋道菜。”
当众打脸,力破皇贵妃唯恐德妃要回四阿哥不惜伏低做小,频频上门求和的谣言。
不过这话倒不好诉诸于口了。
于是,皇贵妃只肃容正色,一脸认真地道:“也好让那起子人知道,非是本宫眼皮子浅,而是淑宁的厨艺根本非凡人所能抗拒。”
呵呵。
淑宁尬笑,连说夸张了夸张了:“奴婢愚钝,怎堪娘娘如此盛赞?不过若您不弃,奴婢自无不从。这就开始想,明儿一大早弄出来,保证新巧又配得上太皇太后身份。”
这么笃定么?
皇贵妃笑,连说恐淑宁年轻把握不住,主动要帮忙试菜。
那算盘打的,连月子房里的德妃都听到了:“本宫自入宫以来,就在娘娘身边伺候。直到被封为嫔后,才迁居永和宫。再,再没想到娘娘居然是个……”
贪嘴二字跟雍容华贵,颇有母仪的皇贵妃娘娘可太不搭了。
让德妃几度张口,硬没敢说出来。
倒是淑宁含笑:“子都曰食色性也,可见人之本能。无尽美食面前,谁又能忍住垂涎二字?”
“这倒也是。”德妃颔首:“自从二妹接手了永和宫的小厨房,为姐对这月子饭都开始盼了起来。再没想到,那少油没有盐的月子饭到你手里都能做出花儿来。怪道来探望我的宫妃们都咬牙,说妹妹家家有,怎就我的格外出众些?”
淑宁被夸得鹅蛋脸红扑扑,更添几分娇色:“哪有姐姐说得那般好?”
“怎就没有了?”德妃一脸坚定,半点不容反驳的样子。
世人都道她疼妹子,却不知妹妹如何惦着她。
她阿玛只是个五品员外郎,额娘出身亦不显。别的宫妃三不五时有娘家孝敬,往来打点从不缺银子,能大肆收买人心。她不从手头上抠出来点儿,贴补娘家就不错了。
倒是淑宁聪慧,知道教几个厨娘折腾着开吃食铺子。
磕磕绊绊地攒了些银子,献宝似的给她送来,要帮她在宫中好过些。她舍不得拿妹妹心血,那傻丫头竟转头就在小汤山那边置了个小庄子。地热加上玻璃花房,硬在京城地界种出了她喜欢的南地荔枝。
用心如此,德妃觉得自己便是个铁石心肠也得被那丫头磨成绕指柔,不由自主地为她多思量几分。
知她明儿要去慈宁宫给太后晋菜,德妃还拖着产后疲惫的身躯逐条帮着讲解太后喜恶。唯恐淑宁两眼一抹黑的,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
若不是她尚在月子里,身有污秽。说不得就要将人留下,姐妹俩抵足而眠了。
淑宁含笑倾听,将她说的每一句都记在心里,接着就往小厨房做相关准备。翌日更是天都没亮便起身,先将给嫡姐准备的红枣枸杞粥,灌汤小笼包等都准备好。
淑宁才开始在几位厨娘的配合下,制作要奉给太皇太后的菜品。
浓郁霸道、绵长馥郁等各种不同的香味以永和宫小厨房为中心四处飘散。不但正坐月子的德妃垂涎欲滴,附近几个宫殿的宫妃们也都倒了霉。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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