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
拧小鸡那般拧吗,还是此刻拧着银坠子那般拧?
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画面蹿入脑海中,他忽然恍然大悟,惊呼道:“王爷莫不是拧了位姑娘?”
江妄默了一瞬,回想起自己的动作,又改了用词:“扛走的。”
云烈一噎,脸上表情逐渐僵硬却又丰富。
姑娘!确实是位姑娘!
江妄向来在行事时会保全民众,不牵连百姓是他在每次行动前都会叮嘱之事,可危急时刻救下一人,还叫他转头再度提起,这可是头一遭。
再瞧这银坠子应当是女子腰间系带上的挂饰,那便是因为江妄强健有力的铁臂环住了女子娇柔纤细的腰身,紧紧环抱,从而才勾缠到了一起!
可为何是“扛”而不是“抱”?
细想不出当时的画面,云烈也仍是两眼放光,眼巴巴凑了上去:“王爷英勇,那位姑娘得王爷所救,自是心怀感激,情况危急之下,怎会有不妥。”
莫看江妄像是随口提及了一件小事,但熟知他脾性的云烈哪曾见过他事后还会提及哪个危急时救下连模样都记不清之人,更甚是位姑娘。
英雄救美,一见倾心,还落有定情之物在此,那接下来便是,以身相许,互伴终身。
也不知那姑娘生得如何,但性子得活泼些,嗓音得柔软些,若是要与江妄相配,个头也莫要太高挑了才是,但身形可不能瘦若枯骨,他们边北男儿向来喜欢肉乎些的姑娘,但江妄实为京都人,莫不是也喜欢京都惯有的纤瘦女子,还是已习惯了边北的审美。
不过说到底还是江妄自个儿喜欢最为重要,缘分到了,是方是圆不都能令春心荡漾。
短短片刻间,云烈便已在脑海中浮现了一连串幸福美满的画面,更见江妄微蹙眉头沉思的模样,显然是在回想方才与那姑娘的点点滴滴。
这是铁树要开花啊!
江妄的确在回想方才的画面。
心怀感激,并无不妥?
但那小丫头在他肩上张牙舞爪的模样,以及扯着他一副自己受了莫大屈辱的模样,怎么看都与云烈所说全然不沾边。
他倒不是惦记一个随手救下之人的感念,可那丫头早便在背后论过他的小话,还当众冲他大小声后吐了他一身。
江妄面色一沉,不知那本该让他觉得荒诞的梦境,怎逐渐让他笃定得好似当真有过这样的事一般。
这不像他,被莫名的情绪牵扯住的感觉令人并不舒坦。
江妄敛目一瞬,再度抬眼时,繁乱的思绪已掩于眸底,沉声吩咐道:“我们的行踪被人提前暴露了,去查今日负责修筑木架的工人,吊灯笼的人也一并彻查。”
用于吊坠灯笼的木架不可能因着楼里那点打斗的动静便轰然倒塌,倒塌的时机如此巧合,只能是有人提前动了手脚。
江妄又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沉着冷静的模样,好似方才的事不曾被提及过一般。
只是在云烈欲言又止应下声后,未曾有人看见江妄收紧了手掌,将那冰凉的银坠攥入手心,悄然将其收入了袖口之中。
第11章 算不算两情相悦呢
花游夜市这日夜里,宋知渺惊慌狼狈地被送回宋府时,宋老爷和宋夫人着实被吓慌了神。
宋老爷围着闺女转了又转,瞧见她并无外伤只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也仍是放心不下。
两人在屋中陪着哄着直到宋知渺安稳入睡才双双离开。
启程回京一事因宋知渺受了惊吓推延了,而这几日宋老爷也不知因何事又忙碌了起来,瞧着像是一时半会都抽不开身回京。
本也只是突发意外,宋知渺在屋中待了几日后心绪早已平稳了下来,只是脑海中时不时便会生出那日江妄逆光挡在她身前,挥剑砍断木架将她救下的画面。
很难不去惦记,饶是现在再想起,宋知渺也仍会不自觉乱了心跳,待到回神时,便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红了面颊。
路遇疯马时,陈堰置她于不顾,高耸木架下,江妄却只身挡在她身前。
若无对比,宋知渺兴许还难以将心思理得这般清明,可如此一比较,她不禁频频在心头荡起涟漪。
谁能抗拒从天而降于危难中救她出水深火热的盖世英雄呢。
此前的梦境并不连贯,可仅有的信息好似也在指向她与江妄之间还未发生的联系。
梦里他是爱而不得,那现在,他们这般,算不算两情相悦呢。
可、可她同他,连话都还未说过几句,她也仅是觉得他救她的身姿甚是英勇罢了,也算不上动心,而且万一那梦境什么也不是,岂不是她自作多情了。
思及此,宋知渺脸红得更厉害了。
得不到证实的猜想令她本已理清些许的思绪又搅成了一团乱麻。
少女是懵懂的,羞涩的,除了控制不住的脸红心跳,她再难承认更多心思了。
花凝推门入屋时,便瞧见了这样一幕。
宋知渺卷翘的眼睫微微颤动着,红润的软唇被她抿紧又松开,反复数次,飘忽不定的眼眸像是在慌乱,眸底却又带着几分笃定,好似在和心里升起又落下的心绪来回斗争着。
这俨然是一副少女含春的娇羞模样。
花凝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出声提醒道:“小姐,马车都备好了,是要这会出发吗?”
宋知渺一惊,像是被人窥见了心事一般,身子一抖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瞧见花凝更加疑惑的神色,连带着回应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度:“当、当然出发,快,我等许久了!”
这话不假,宋知渺的确一大早便在屋里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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