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珍想说的又没说出口,于是抿唇不言。吴冕试探着伸手想去拉她,甄珍低头躲开了他的触碰。
长途的劳累加上甄珍的抗拒,让吴冕有些心力交瘁。
吴冕打起精神笑了笑:“我先把东西拿给你。”
他转过身去打开行李箱,行李箱是他来的时候特意买的,特别大。还附带了一个小行李箱。吴冕把小行李箱里的极寒服拿出来,甄珍冬天比较怕冷,吴冕给她带了一件。然后又打开大的行李箱,确实有些吴染给她带的,不过都是不怎么实用的东西,有珍珠手链和丝绸的睡裙。其他的都是吃的,有一些是滋补的,有一些是吴冕以前觉得甄珍似乎是喜欢吃买的。
他珍惜相处的时间,所以一件一件跟她说,一样一样的叮嘱。甄珍已经走过来了,她在客厅上铺了很大一片软垫,两人就坐在软垫上,甄珍默默听吴冕说话。甄珍觉得从交往到现在,吴冕话都没这么多过。
吴冕最后从箱子里拿出一盒稻香村的点心。
“我记得你很喜欢吃,给你带了一盒过来。箱子里东西有点多,不知道有没有压坏。”
说着吴冕小心的打开盒子,摆在最上面的点心果然已经裂开了,露出了里面的馅儿。
“果然压坏了……”吴冕沮丧的小声说。他捧着盒子看向甄珍,竟然有点不知所措。
甄珍自始至终都没说话,没什么表情的看吴冕把那些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吴冕的嘱咐她也不应,也不看他,只垂眉看那些东西。
她这样,吴冕竟有些摸不准她在想什么。
直到吴冕捧着点心盒看着她,甄珍一开始也不想说话。吴冕觉得她肯定是不开心,讷讷的想把盒子盖上。这时甄珍才伸手,拿了一块已经压扁的点心,吃了一小口。
简直就像特赦一样,吴冕在心里松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说点其他的话不被赶走了。于是他把盒子放在一边,专注的看着甄珍,甄珍一直低着头,一只手还捏着点心,她的刘海垂下来,吴冕看不到她的表情。
吴冕低声说:“苏知愿走了,去国外定居了,和她丈夫一起。”
甄珍还是不说话,吴冕踌躇了一下又去拉她的手,甄珍手往后撤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吴冕不逼她,他手放在身侧,低声说:“甄珍,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说完,吴冕一颗心就沉下去了。
他知道以甄珍的性格不会一句话拐两个弯。她只要开口,说的就是她想说的,说的就是她会做的。所以当她说出口时,吴冕就绝望了。
“还是,不要了吧。”她轻声说道。
甄珍勉强抬头看他,吴冕发现,甄珍应该是连看他都不想的,她是在强迫自己抬头。
“我当初想和你离婚,并不是一时兴起的。所以,还是不要了吧。离婚也不只是因为苏知愿。”
“那……”吴冕想要问,被甄珍打断。
“谢谢你给我带来这些东西,但我其实,一点都不想见到你,”甄珍到底把那块点心放下了,她已经哭了,默默的哭,尽量让声音不要哽咽,“你不在这几个月,我已经努力的在走出来了,状态越来越好。说实话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你。”
“我一看到你,就想到那半年我过的日子,真的,我难受,真的太难受了。”
第44章
陈洲皱着眉,同情地看着对面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
虽然吴冕只是趴在桌子上一直没有悄无声息,但出于男人的直觉,陈洲知道吴冕肯定是醉了,而且还哭了,而且还是清醒着哭的。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拍拍吴冕的肩膀:“兄弟!”
吴冕趴桌子上没动,也没应。但他不能说话,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
吴冕自那次见过林云沐之后,私下要了陈洲的联系方式。后来吴冕有约他出来喝过酒,之前陈洲问他对甄珍什么印象这件事,吴冕耿耿于怀。
陈洲不抽烟,喜欢喝点小酒,酒品也还行,不打人也不吵架,就是喝醉了老是找老婆林云沐。林云沐不喜欢他喝酒,喝酒对身体不好,所以总管着他不让他喝。陈洲怕老婆,有时候馋酒馋的很难受。尽管如此,跟吴冕见面陈洲也是跟老婆汇报了以后才过来的。
男人凑一块嘛,加上吴冕有意引导,陈洲并没有什么顾忌。吴冕问他,为什么觉得他认识的甄珍不是真实的甄珍。陈洲就跟他说了,他说你怎么会觉得甄珍话很少呢?她明明是个话痨啊,至少在熟悉的人前面,她嘚吧嘚话特别多的。她倾诉欲特别强。
听到陈洲的话,吴冕一时无言。
他也一直觉得甄珍应该比较活泼的,至少在熟人面前她应该更放松一些。因为有时候他能感觉甄珍想要跟他说些什么。但绝大多数时候,甄珍在他身边都很安静。
……
陈洲看吴冕颓废的样子,他前两天刚从新疆回来,回来以后就找他喝酒。陈洲一听就觉得此行应该不甚愉快。他请示了老婆大人,林云沐其实有点犹豫,但想想远在千里之外的甄珍,还是松了口让他去了。
结果陈洲一来,就看着吴冕空腹一杯一杯的灌白酒,话说的倒是很简单,甄珍还是不愿意见他。
陈洲看着趴在桌子上半天没动静的吴冕,有些唏嘘感叹。陈洲一直觉得,气质这玩意儿挺难得的,不是每个人身上都有——当然,这观点让他媳妇儿听到一定会反驳,他媳妇儿是学教育心理学和心理学的。但陈洲真的觉得,那种一眼见到就能印象深刻的,所谓常人所说的气质,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但偏巧,吴冕就有。
宠辱不惊、不卑不亢的品质完美包容了他的霸气和犀利,他身上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带着不怒而威亲而难犯的气场。
所以此时吴冕的颓丧,更让人感慨。
偏偏他遇到的事,外人还不好说道。
吴冕头埋在胳膊上,低声喃喃:“她说自己这样很好,不需要我……可我感觉她不太好,我担心……担心……”
吴冕说不出来了,他觉得身体痛得厉害
陈洲连忙过来扶着他:“行了行了,吴冕,你别喝了!内啥,我先送你回家。有什么事,以后再想办法。”
三天后,吴冕坐到了林云沐的对面。
他肉眼可见的瘦了,气色也不是很好。林云沐看着他更加有轮廓的脸,叹了口气,扯了扯嘴角:“我跟你说,甄珍最讨厌的一种男的,就是折磨自己来博取对方关注同情的人,还有什么为了你我可以去死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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