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吴妈说自己住院的消息暂时没有告诉祖母,才稍微安下心来。
但他们接下去的谈话却让他始料未及。
隔着一道门,而且隔了一些距离,声音听不清晰,不过医院太安静了,足够听到一些关键信息。
关于多年以前的“约定”、关于多年以后的“为所欲为”。
还有最重要的那一句,“用一个母亲最痛苦的东西来束缚她最珍爱的人”。
这些他从未预想过的东西,仿佛杂乱的拼图涌入脑海。
没过多久,黎珩回到病房前,两人的目光相撞。
陆铭初恍然发觉。
现在真正隔着一道玻璃,他反倒窥见了黎珩最真实的一面。
打开门后,陆铭初没有在门边停留。
他用没受伤的那条腿蹦回病床,蹬掉拖鞋,闷不吭声地躺了回去。
刚才收获的拼图在脑海里杂乱地拼贴,越是细想就越是头疼。
过了一会,他坐了起来,不由分说朝黎珩伸手:“把手机给我。”
黎珩慢慢挪动步子,拿出手机,解开锁递给他。
陆铭初不客气地瞪他一眼,接过手机后就打开通讯录。
漫无目的地翻了几页,陆铭初直接找到一个名字,拨出电话。
对方接得很快,声音里带着讨好:“黎珩?有事儿啊?我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呢,给你们打包几份饭菜,你们要吃——”
陆铭初自报家门:“是我。”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徐盛才说:“是陆总啊。那什么,黎珩呢?”
陆铭初扫了一眼黎珩:“罚站呢。”
“哦。”徐盛应了一声,才发现不对,“啊?”
陆铭初不解释,劈头盖脸问道:“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是黎珩的高中同学对吧?”
“是啊。”徐盛一脑门雾水。
“那他转学之后,你们还有联系?似乎关系不错?”
徐盛品出一点不对劲来,不过思路有些偏差。
“不是,陆总你是不是想多了。我跟黎珩清清白白。”
陆铭初直接屏蔽了他的辩驳,直接问:“所以他是因为我才转学的?”
另一边,徐盛坐在酒店大堂,握着手机的手心出了一把汗。
听见陆铭初的问题,他忽然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
记忆已经模糊,但今天突然提起隐约还能想起大概来。
那是高中毕业的暑假,徐盛去g市毕业旅行,跟黎珩见了一面。
两个人吃了顿饭,结束时黎珩尽地主之谊买单。
徐盛眼尖,在黎珩解锁手机的那一刻,看到了他的手机屏幕。
是一个穿着白色校服t恤的少年,站在学校天台上,手里捧着台相机对准远方的金色余晖。
“看这校服……这你以前同学啊?”徐盛想都没想便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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