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被对方恶毒的话语烧干了神智,实在无法忍受妹妹在自己面前受辱,芝瑶等不及那妖物来帮助自己,便直接一头撞了过去,把他撞到了墙上,因为特意瞅准了伤口,这一举动直接让他受伤的脖颈再次迸出大量的鲜血。
料定了对方会先止血,却不想他如此疯狂,眼看半边身子都已经被血染透,他却毫不在意,竟然直接一巴掌将她推开,发了狠劲要先折腾芝蔓。
芝瑶被推倒在床.上,头晕眼花,口鼻渗血,听到那边传来衣帛被撕裂的声音,捏紧手掌手,全身血液奔腾而下,目眦欲裂。
正要再有动作,她突然听到那两个妖物开口,用一种郑重其事的语调同声说道,“灵契成立,锻灵塔开启。”
终於来了!
“血契持有者身处危境,是否提前预支灵力治疗解困?”
“是!”
完全不带犹豫地回答甫一出口,她只觉眼前一片白光闪过,依稀可以看到一座玲珑宝塔缓缓出现浮到半空又消失。
只是这麽一下,原先嗡嗡作响的头脑便恢复了正常。更让她惊喜的是,白光过处,她的全身像是被一只温柔的手抚摸过一样,伤口的疼痛都好了很多。
最重要的是,手脚上的束缚全都断开了!
她没有耽误一秒,刚感到力气回笼便往前一扑,手掌带着残影狠狠拍中了男人的腰侧脆弱处。
正在摆弄小女孩的男人身体猛地一僵,不敢置信地回过了头,他的身上,沿着侧腰处晕染开一片殷红,如同红樱坠入白雪,碎开千万花泥。
芝瑶没有停顿,迅速抽回手,用尽全身力气往他暴露的咽喉猛然一扫。
血花四溅,男人睁大眼,捂着喉咙直直仰躺了下去,还发出“咯咯”的破碎喘息,没一会,竟然就这麽失去了声息。
看着男人身上那几处盛开的红,芝瑶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软软地跪坐下来,这才一甩手,将藏在掌心的东西丢下。
那是一枚染血的小巧发簪。
看着面前死不瞑目的男人,她捂脸低低笑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这滑稽的一切到底是怎麽发生的,此时此刻,只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想到那初识时翩翩而来的白衣公子,便觉这一切虚假得仿若是一场噩梦。
“花开到了极盛,便要落进泥里,不如早些摘下,赠与有缘人?哈哈,哈哈哈...”耳边细语一字一句历历在心,那曾是多麽美好甜蜜的一幕,如今想来,一字一句却像是一根根针紮进心头,痛得让她控制不住大笑出声。
那笑声在房间里回荡,显得十分可怖。
“愚子!畜生!愚子!畜生啊!”
“姐姐...打...先生...”
刚才动静实在太大,一边的芝蔓终於还是苏醒了,她依旧迷糊着,却努力摇晃着小脑袋爬起,口中的丝帕不知落到何处,还在揉着眼睛,便喃喃找起了姐姐。
她一边发髻散下,另一边却插着枚同芝瑶刚才手里一样的簪头,却原来,就在芝瑶刚刚抚摸妹妹的头发时,便已经取下了这个发簪做武器准备作最後一搏。
李芝瑶抬袖擦了擦脸,一把将小小软软的妹妹搂进了怀里,捂住她地眼睛不让她去看周围场景,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说:“乖芝蔓,没事了,坏先生已经被姐姐打跑,芝蔓没事了。”
“姐姐?”小女孩低低叫了一声。
“没事了哦,没事了,乖芝蔓不怕,有姐姐呢。”芝瑶拍着她的後背细细诱哄着,手指尖残留的血迹被紧紧藏在袖中,像是收起爪牙的凶兽,不愿在幼崽前显露一分一毫。
“恩…姐姐…”芝蔓原本便年纪小,这次受了惊吓更是疲累不堪,躺在姐姐温暖的怀抱里,便像是回到了摇篮的婴孩,没一会,就在她的安抚之下再次陷入了梦乡。
“…芝蔓?”
半晌无声,唯有烛火劈啪作响,李芝瑶试探地轻轻叫了一声,见她没有反应,知道是已经熟睡,这才尽量小心地放下她,忍着手臂的酸麻给妹妹做了全身检查,发现除了一些皮外伤,似乎真的并没什麽大伤口,这才终於放下了心。
俯身亲了亲小妹妹光整小巧的额头,她还未来得及露出个微笑,却突然想到——
地上这个男人,当如何处置?
她皱眉,这可难办了。
这个衣冠楚楚的禽.兽颇得京中贵女喜欢,本身也是官拜国子司业,从四品下,可不是什麽随随便便就能消失的人物。
如果被别人发现了,自己该如何解释?
说他对自己欲行不轨,然後被自己杀了?
他在外的形象如此芝兰玉树,风光霁月,满城贵女心仪他的不胜凡举,突然对自己下手?
倒过来说是自己欲要对他图谋不轨却失手错杀还差不多。
少年总是多眼瘸,这也怨不得他人,如果不是自己这样亲眼见着,谁又会相信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呢?
那…将他对自己妹妹做的事情说出来?
现在虽然大衍朝民风开放,但是如果这样说出去,迎接妹妹的...
她怎麽舍得妹妹小小年纪就被其他人那样指指点点!
罢了,她叹气。
就说他对自己欲行不轨,被自己误杀了好了,大不了,被说心性残忍,嗜杀成性,一辈子圈禁起来。
若是她一口咬定,那些人还能严刑拷问她不成?
再不受宠,大理寺那群人也不敢对自己做得太过分。
虽然麻烦重重,但是李芝瑶心里却一点都不後悔。
对小孩子下手的畜生,当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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