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芝瑶:“现在我知道了。”
“......”
男人懊恼地沉默了几秒,这才有些负气地问道,“你就不怕吗?若是你听说过这名字,想必也知道我如今早已仙途尽断,还失了肉身,万一是怨魂缠人,想着夺舍...”
“何必妄自菲薄,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既然有普通修者,也有鬼修器灵,虽不知前辈为何能在此间停留,但芝瑶却知道,玄离前辈为门派付出甚多,於仙途洒脱不羁,於亲近之人却也实实在在是个温柔的好男子,定然不会对芝瑶或者门派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您说,我说的对吗?”
这些信息是在她与师兄交流後得到的结论,再加上面前人这样容易羞怯,在人际交往方面明显颇低的情商,便知道他之前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因为天资逆天,习惯了被追捧而显得任性,因为什麽都可以轻易得到,反而什麽都无所谓,於是便寻了清静一心修行,所以才有了这样可怜的情商。
不过,看他哪怕失去了肉身,待人也依然带着曾经的乐观并没有怨气缠身就能知道,宗门一定将他教的很好,才能养成这样强大却有些天真的性格。
而相应的,就像淩炎说的,玄离道君四处历练时,总是会给宗门搜集各种宝物,自己却浑然不在意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样全心全意地对培养自己的宗门好,甚至在最後因为不忍心给宗门带来祸患而自绝生路,这样的人,又怎麽会是个坏人呢?
玄离道君听她这麽说,免不了生出了几分被在意的人褒奖的开怀,却还要强行发出不屑嗤笑,“这个可说不定。”
李芝瑶没有把他这死鸭子嘴硬的德行放在心上,微笑着摇了摇头。
男人正警惕地注视着着她接下来的动作,却见她缓缓起身,竟然是要踏出浴池。
长发沿着身体蛇形蜿蜒,水声嘈嘈,纵然他不用双眼亦可以看到这屋中所有场景。这一刻依旧下意识伸手掩住了眼。
水声在短暂的起伏後又重归寂静,但他的鼻尖却似乎仍然能嗅到那萦绕的花香,湿润的热气氤氲开,还层层叠叠缠绕着他,像是粘人的糖糕,软绵绵地将他拽了过去。
不紧不慢披上了亵衣,李芝瑶赤足踩上竹榻,拿起布巾开始细细擦长发。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前辈无需紧张,我只有一个请求,不知前辈可否应允?”
听到那细碎的衣料摩擦声停止,玄离道君才敢睁开眼睛,好似完全不知刚刚发生了什麽。
“说。”
李芝瑶轻笑,并不着急,朱红色的双唇被水浸透,像是刚刚摘下的红樱桃,看着就鲜甜可口,慢慢抚过秀发,她那白玉似的手指在乌黑长发中穿行,指尖晕开的红若朝霞熏染,所到之处,黑夜退散。
她身上并未擦干,亵衣被水沾湿,沿着曲线一点点变得透明,水珠擦过抬起的腿弯,滴到了青石板地面上。
“哒。”
玄离道君只觉那滴水不是落到了地上,而是落到了自己的丹田,瞬间就从那里燃起一簇火。
“你...实在是才学浅薄!竟然,竟然连净水术都不曾学会。”
一阵风吹过,李芝瑶身上的水汽瞬间去了七七八八,原本因为被浸湿而贴在身上的衣服被风吹起,在回到身上时,已经干燥如新。
她扯起被风吹得滑到肩膀下的衣襟,险险没有走光,无辜地说道,“这我也没有办法,谁叫我是雷灵根呢,用不好这些。”
男人有些烦躁,“真是无用,下次去问山下的管事要一个小型飓风阵,每次沐浴完了往里面站一会儿,也省得每次的弄得到处都是水。”
“竟然还有此好物,谢过前辈提点。”李芝瑶才不会说那东西正在她的储物珠中,若不是这样,怎麽能见到对方这样有趣的反应。
“行了,你到底有什麽事要问我?赶紧说完,我要回去休息了!”
听他话语里满满都是焦躁,好像屁股後面有什麽在追着咬似的,李芝瑶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还是要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可否让我见一见道君的真容,因为芝瑶总觉得与道君似曾相识。”
虽然此时她心里也多少有了数,但见一面,总归是更加好。
男人听到她这个要求,犹豫了半晌,其实他心里也有这种感觉,那种无来由的亲近感,仿佛知道对方要做什麽,想要什麽,而自己心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在对方的眼中也无所遁形,换句话来说,几乎是被捏着鼻子走。
许是前世宿缘,许是今世有缘。
只是有缘又能怎样呢,反正,一切都已经晚了。
正这麽自暴自弃地想着,他就听李芝瑶继续说道,“让我见上一见吧,反正你该看的也都看了,不是吗?公平起见...”
被戳中的人恼羞成怒,“莫要胡说八道,本尊哪...哪里...哪里看到什麽了?!”
“所以,道君到底在害羞什麽?不过是让芝瑶看一看你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模样罢了。”李芝瑶抬起腿,好整以暇地靠到了椅背上。
片刻的沉默後,男人也没有再说什麽,屋中慢慢浮现了一片水波似的光影,那光影慢慢融合,组成了之前在山洞里出现的那个俊逸男子的身影。
伴随着灵气波动,他缓缓睁开眼:“如今你见到了,又觉得如何?”
李芝瑶将手中的布巾丢到一边,站起身拢了拢头发,随後才缓步来到了他的身边,“纵使之前有诸般想法,见到你以後,也只留下了一个。”
“...是何?”
男人的表情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忐忑,明明很紧张,却要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势,抿紧嘴唇冰冷地注视着面前人,却不知那颤动的睫毛已经出卖了一切。
对此,李芝瑶的回应是——
上前一步虚揽住了他的脖颈,食指勾起他的下巴,说道:
“可爱,想日。”
***
第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床铺的时候,李芝瑶身边已经没了人,只留下一段碧玉般的小藤索。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捏起枕边的这个小东西,却见那原本安静的美藤蔓突然动了,沿着她的手指往上滑去,在手腕上绕了两圈,成了个漂亮的碧玉镯子,她用手指拨了拨上面的嫩芽,那个小东西还怕痒似的抖了抖。
“这就没人了?睡过之後跑路,只留下这麽个小东西,是害羞呢还是害羞呢?”
当然没有人回答,她又捏了捏那片嫩绿色的半透明叶芽,起身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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