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奕继续说道:“我们队接过几次跟严氏集团有关的命案,但很奇怪,所有的调查,查到最后都会跟严氏集团撇清关系,一次两次说的过去,那么三次四次甚至五六次呢,甚至不仅仅是我接手的呢,我知道这话不好听,但我必须要说。”
“我知道。”林错抬头看他,在大家担忧的神情中缓缓开口:“我信你,师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也没调查到太多,但褚志宽曾经在严氏集团旗下的安保公司工作过,这一点你们肯定没查到吧?”
“我查过褚志宽,所有线索中都没有这一点。”林错皱起眉头:“师兄,你从哪儿查到的?”
窦奕扯了扯嘴角:“你查不到也正常,林木事件发生的时候,褚志宽已经离开安保公司三年了,而且当时他也不是正式员工,就连合同签署都没有正规的签署,我也是后来先查到林木调查严氏集团,才想到查一查褚志宽和严氏集团是否有关,反向调查出的这个线索。”
林错藏在心底,那个一直以来不愿意承认的猜测,在这一刻似乎落到了实地。
窦奕说完这些就离开了,重案组却开始陷入了沉默。
大家都知道林错和严岱的关系,窦奕的调查也不会是空穴来风,如果林木的死真的跟严氏集团有关,那作为严氏集团的少公子,严岱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林错,你跟我来一下。”江疑看向林错说了一声,然后转身往外走。
林错深呼了一口气,看向大家:“没事,我分得清轻重。”
她说完,甚至还笑了笑,跟着江疑的步子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薛文博站在窗户边上招手:“不是,林队和江支不是说出去一下吗,这怎么还开车走了?”
寻一诚他们也哗啦跑过去,正好看到江疑的车子开出警局。
“那咱们干啥?”寻一诚看向任远:“总不能干等着吧?”
任远沉默半晌:“两位领导都没有发号施令,咱们也不能轻举妄动,这样吧,咱们汇总现有的所有资料,剩下的等他们回来再说。”
“现有资料。”寻一诚皱了皱眉:“不仅仅是咱们手上的这些吧?”
任远一笑:“不错啊老寻,你这脑瓜子挺机灵的啊。”
的确,只靠卷宗的资料,他们估计都看的眼睛疼了,有些东西,在卷宗上并没有。
“我去找罗海潮。”任远丢下这么一句话,也一溜烟的跑了。
“得,咱们仨又被留守了。”寻一诚苦涩一笑:“干呗,等领导们回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 巧合
林错坐在江疑的车子上,两人已经沉默许久。
警车时不时的响着警报出去,又时不时的进来,不同的人从车上被带下来,嬉皮笑脸的,战战兢兢的,茫然无助的,顺着车窗,她看的一清二楚。
她看到任远的身影,他从大厅出来,上车,发动自己的车子,很快从警局离开。
她侧着头,没有说话,刻意的忽略了车里让她快要窒息的气氛,所有的目光和心思都在车窗外来来往往的人身上,她甚至觉得,如果能永远这样,毫无目的和任何思维旋转的看着这些人来来去去,她不用思考,不用面对,就算是作为一尊雕塑也好。
但江疑还是开口了。
他轻声叹息一声:“林错。”
林错依旧侧着头,她沉默着,隔了很久才应了一声:“嗯。”
“严岱。”江疑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的说出了这个名字:“你知道他在国外的事情吗?”
林错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的响,手臂麻麻的,这种麻木感传遍她的全身,让她开口都有点困难。
“不知道。”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也许很慢,也许很快,她张开嘴,大大的呼吸了两口气,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却还是没有转向江疑:“我不知道,我们失去联系很久了,我到钦城之后我们才遇到的。”
“严氏集团。”江疑声音稍微缓了缓:“我调查过。”
林错眼睛有点干涩的难受,并不是因为难过或者如何额,而是长久的工作后那种眼珠子肿胀的仿佛要冲出眼眶,甚至连接着她的每一处神经,疼痛带来的烦躁让她有点精神恍惚。
她隔着眼皮轻揉眼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有。”江疑眼里拂过担忧,话却还是说完了:“很多地方不对劲,单单从时锦文和岳芷清的案子,常青的事情,再加上……”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安新源吗?”
提到这个人物,林错皱了皱眉,豁然睁眼,也终于转过头去面对江疑的眼睛:“他不是在狱中自杀了吗?”
“是。”江疑点头:“他的自杀蹊跷,但你应该还记得,虽然我们已经查清了案子的来龙去脉,但关于安新源杀人试剂的来源,我们一直没查到。”
在这个关头,江疑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这件事,林错深吸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眼珠:“跟严岱有关,还是跟严氏集团有关?”
“目前为止,我没有查到什么事情是跟严岱有直接的关系,只是,他到底排除不了是严氏集团少当家的身份,严氏集团有很多秘密是我们需要去探寻的,但严岱究竟是身处其中,还是迫不得已,亦或者他游离在整件事情之外,我也无法下一个结论。”
林错感觉眼部神经更疼了。
她低了低头,再抬起的时候直视着江疑的眼睛:“能在我的手机上下载监听软件的,除了他我想不到别人。”
作为一个警察,她足够自信不会让陌生人有接触到自己手机的机会,就连江疑,想动她的手机都要经过她的同意,唯一能够动到她手机的人,一是林果,二,只有严岱。
至于归来和苏荷,他们平常见面的时间并不多,联系主要都是通过手机,而且,那两人的边界感很强,根本不会用林错的手机。
“时间呢。”江疑打开车窗,一阵风吹进来,带着院里清幽的桂花香。
“严岱生日那天。”林错又回想了一遍,声音确定:“也只有那天,他有足够的时间,而我也足够放松警惕。”
在那之后,僵尸案开始拉开序幕,一切都跟三年前的事情有所牵扯。
“说说安新源。”林错神态平稳了许多:“我没事,只是有点不愿意接受,说实话,这个怀疑在我心中很久了。”
时至此刻,江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安慰,她并不需要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安慰,任谁在这个时候,都做不到冷静,但她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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