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夕终于在良久的沉默之后,从青阳的手腕上将指尖收了回去。
“他这是……”
她难以启齿似的,断道,“喜脉。”
“轰隆!”
外面天清气爽,整屋子的人与屋子外的人却都如遭晴天霹雳。
全都傻住了。
凤长夕抿唇,酝酿良久,补充道:“我用尽了毕生所学,只能得出这个……论断。”
于是,我便颤巍巍的转头,看向了沈缘……的肚子。
我看了好久,又沉默的抬头看向沈缘的脸。
这恋山恋水恋这世间的花蝴蝶啊,我在他脸上看到了几分比当初挨了我的天雷还要懵懂的茫然。
是的,茫然。
但……
这换谁……谁不茫然啊!
喜脉!?
青阳!?
沈缘!?
外面这一院子的归来门男弟子和他们的掌门人!
喜脉!
这不荒天下之大唐,怪天下之大诞吗!
怕不是,世界已经毁灭了,我,只是在做一个荒谬的梦吧?
第75 章
临到夜里,院子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们六个人,坐在院子里,围着一簇篝火,陷入了沉默……
要说怎么坐在院子里……
嗯……因为有身孕的那三位,都说屋里闷,要在院子里透透气。
我和花朝便在院子里生了火,带着他们三个出来坐着透气,还有一个大夫,凤长夕,询问了一番他们的情况……
怎么说呢,就是……
脉象还算平稳,目前父子平安……
篝火“吡波”作响,好半晌,凉凉的夜里也没人吭声,我们三个女子,更是呼吸也小心翼翼,怕惊扰了他们。
就这么安安静静的透了好一会儿气,青阳率先吐了。
他飞快的起身,动作已经算是有些熟练的奔到一旁,扶住一棵老松,弯腰就吐了。
花朝皱眉,跟了过去,可她这儿才走到一半呢,南枫掌门听着青阳的声音,也跑到一旁,扶了另外一棵老松,吐了。
凤长夕将篝火边温着的水端了两杯过去,分给两位不适的“父亲”。
我坐在篝火边,有些局促的望着稳坐如山的沈缘,听着院子里左一声右一声的呕吐,我小声的开口询问:“你……还好吧?”
沈缘抱着手,面沉如水,坐在篝火前,任由火焰暖和的光芒在他脸上勾勒出阴影:“嗯。”他沉吟片刻回答我,“口有点淡,想吃点辣的。”
我默了半晌:“就着这火,我给你……弄个锅?”
沈缘轻笑一声,给篝火里添了一块柴:“哪能劳烦夫人。”他道,“这点馋嘴,还能忍住。”
我砸吧着嘴,将沈缘的表情品了又品,见他确实坦然,着实淡定,这样的情况都还能开得出玩笑来!
我心生佩服,忙给他倒了杯水,递到了他嘴边:“他俩都喝了,你也喝点,不解馋,暖暖胃。”
沈缘温和的看了我一眼,将水接过,他饮了一口,继续用水杯暖着手,道:“说不如做,心思得细,我记住了。”
我奇怪:“你记这个做什么?”
沈缘笑笑,没再答话。
恰适时,凤长夕走了回来,她看了沈缘一眼,问他:“你不难受?”
“我的好像挺乖的,不让我难受。”
凤长夕:“……”
我:“……”
那边还在此起彼伏的吐着,凤长夕坐了下来:“你接受得很好,心态也有关系。”
沈缘笑笑,又道:“问诊了这么多人,找到什么‘病因’了吗?”
提到这事,我也很关心的看向凤长夕,但见凤长夕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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