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少了个在京城没回来的蒋玉珠。
如果蒋玉珠回乌县过年,今天同样要回娘家,那样的话,刘丽芳是会留在家接待女儿女婿。
不过今年是门头沟的小农庄大棚种植的第一年,所以两对小夫妻都没有回来。
刘丽芳自然也不用待在家里交待女儿女婿了,干脆一起回了刘家。
今天的午饭十分丰盛,气氛也相当和谐,张洪亮和蒋友明这两位差了辈的刘家女婿把陈招娣和刘厚兴哄得心花怒放。
待酒足饭饱,刘丽芳就开始来事儿了。
陈招娣和刘厚兴确实觉得对刘丽芳有所亏欠,但是那个时候家里条件就那样,总不能为了多给刘丽芳嫁妆,把家都掏空了吧。
更何况那个时候,张彩月身子已经很不好了,总不能不给她看病吃药吧。
但是这也成了刘丽芳指责父母重男轻女的理由,可把陈招娣给气得不轻。
本来今天就是打算趁着刘蒋两家人都在,办妥袜厂的转让。
被刘丽芳这样一闹,陈招娣显然没心情谈转让的事了。
刘欣雨渐渐地从刘丽芳的哭诉中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意思。
刘丽芳哭诉的那些往事,刘欣雨完全没有记忆,但是刘丽芳的话看似针对陈招娣偏心两儿子,细想开来实则针对的还是她,这让她很无奈也有些烦躁。
张洪亮轻轻拍了拍刘欣雨,刘欣雨知道他的意思,这是在提醒她,按计划今天还有其他亲朋需要走动。
这个年代还是每周日单休的时代,春节同样是放假三天,却没有调休一说。
因此刘欣雨正月初五就该上班了。
为了赶回来参加婚宴,刘欣雨年前就把婚假给用上了,因此正月初四就得回京城。
也就是说后天就要启程,走亲访友的事,必须在今明两天内完成。
刘欣雨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咳了两声,带着些许恼意的目光凉凉地盯着唱作俱佳的刘丽芳:
“姑,人呢,得有自己的心气儿,像你这样一把年纪了,还记挂着几十年前的那点嫁妆,有意思吗?”
刘丽芳没想到刘欣雨居然如此直白,被哽得打了个十分响亮的嗝,木愣愣地盯着刘欣雨,一时间不知该继续与父母哭还是该与刘欣雨撒泼。
刘欣雨没给她机会,转向刘厚兴和陈招娣道:“爷、奶,既然想好了,要把袜厂转给大表弟,今天趁着大家人都在,把协议给签了吧。新建,你与姐夫去把老支书、刘支书还有村长一起请来,让他们做个见证。”
在刘丽芳哭闹之前,说好袜厂是转给蒋家的,刘丽芳这一番闹,让刘欣雨改了主意,就算最终转让的对象依然是蒋家,也不能轻易地让刘丽芳得逞,更不能让她以为“爱哭的孩子有奶吃”才是真理。
袜厂转让的事,刘家是统一了意见的,也与蒋友明与蒋建安进行过沟通,因此刘欣雨的这番话着实让知道内情的人觉得既震惊又觉得情理之中。
当然刘家的人都已经澹定,蒋家父子却无法澹定了。
蒋建安既惊喜又不安。
惊喜的是突然天上掉馅饼。
不安的因素却很多,毕竟蒋家还没分家呢!
他虽不是老大却是长子,下面的妹妹弟弟还在读书。
如果把袜厂记在他的名下,家里只怕很难安生,毕竟刘丽芳太能闹腾了!
再说他也拿不出那么钱来支付转让费。
总不能像老娘那样,总想着占外祖和舅舅他们的便宜家。
反正他是做不出连半价的转让费都不想支付的事儿来。
偷偷地用眼角瞄了眼蒋友明,还好蒋友明的神色虽然略有些深沉,总体还算正常。
不过这种时候,他也不能就这样坐着,总得让大家知道他的窘境。
蒋建安的一番话,让刘欣雨深感安慰,如果他真的保持这份初心,那么蒋家应该不会拖刘家的后腿,也能给她减轻一些压力。
否则像刘丽芳这样动辄闹上一场,实在让她很有负担。
“既然建安表弟这么有心,那么就按表弟的意思,把袜厂的股份你们兄弟姐妹四人身上。”刘欣雨对着美其名曰建安点了点头。
可笑的是刘丽芳,之前口口声声向父母提出补偿她的嫁妆,结果当听到刘欣雨提出的袜厂股份分配的意见时却跳出来反对给已经出嫁的蒋玉珠以及还在读书的蒋玉梅各一成股份。
“如果姑反对的话,那也行。袜厂的转让价也别给什么半价了,还是按原价吧。”刘欣雨也不与刘丽芳争执,直接说道。
刘丽芳一脸震惊地看着刘欣雨,明明说好半价转让,怎么突然又变成全价了?
“妈,你嫁了几十年了还向外公外婆要嫁妆,大姐这才嫁了几年而已,小妹更还没嫁呢,难道不该给她们嫁妆?”蒋建安对刘丽芳的歪理实在是有些头疼,却又不能总是让刘欣雨替他们蒋家解决问题,于是开口驳斥道。
陈招娣被刘丽芳吵得实在头疼,又想要在刘欣雨在场的情况下把袜厂转让手续办妥,于是一拍桌子道:“既然你不想给玉珠和玉梅股份,那就这样!袜厂分成十份,其中的一份算是给你的补偿,这一份不用转让费。玉珠姐妹每人各一份,由我来给。这两份原本是属于欣雨的,不过六年前欣雨就把股份给我了,所以这两份我说了算。
剩下的六份,三成按半价转让给建安。
还有四成,按市价转让,蒋家有优先转让权。”
听到补偿了她两成的股份,刘丽芳顿时眉开眼笑,但是听说最后她傻了。
她是不如两个兄弟聪明,但是账还是会算。
如果按刘欣雨的方案处理袜厂的股份,因为是全部半价转让,所以蒋家需要支付一万转让费。
但是按陈招娣的转让方案,虽然白得了四成股份,蒋家需要支出的钱反倒多了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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