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萝的年龄放到现代,也?还是个高中生,她遇到这种事会?慌乱,在诗怡眼里再正常不过了。
两人在门口又?聊了几句,顾萝才擦干眼泪,去找郡王府的管事说话。
诗怡则进了内院,她看到平日?风度翩翩的顾璋,此?时无力地躺在床上,脸色都是惨白?的。
看到她来了,顾璋还想坐起来迎接,被诗怡连忙道“不用不用”。
诗怡:“三哥,我又?不是外人,不必在意这些虚礼了,你安心躺好吧。”
顾璋挤出?一个微笑:“十一娘,多谢你愿意来看我。”
他这句话里的含义太多,才刚安慰完顾萝不要哭的诗怡,眼眶也?泛红了。
一个健康的、有大好前途的青年,就这样摔断了腿——而顾璋不仅要面对身体上的病痛,还要感受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诗怡犹豫道:“三哥,户部尚书家那边……”
顾璋已经订婚了,未婚妻是户部尚书家的嫡幼孙女。他们在清晖中学相?识,算是郎才女貌,情投意合。
但他摔断腿的事情被传开后,那边就有了退婚的意向。这种事当然不会?摆在明面上,而是说找什么大师算了一卦,说他们家的孙女不宜过早出?嫁云云。
四肢有缺陷者,哪怕在现代都会?引起异样的目光,更?何况是古代。
顾璋摇头?:“我如今这副模样,怎怨得了旁人?我若强行?以道义压之,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他越是这般,诗怡就越伤感。
她原本准备好的宽慰之语,大概是派不上用场了。顾璋的心态比她想像得要好,他还能?自我调侃:“将来,我可能?要成为第一个拄拐上朝的官员,应当很?引人侧目。”
诗怡配合地笑道:“那必须啊,到时你就是满朝文武里的显眼包,阿爹天天点你名。”
聊天的话题被顾璋带热,屋内充满欢声笑语。
临走前,诗怡郑重地说:“三哥,你放心,我肯定?会?把害你的人找出?来的!”
顾璋定?定?地看着她,只说了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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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怡在顾璋和顾萝面前都做了保证,但这事查起来,难度超乎她想像。
“幕后之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诗怡看着面前的一堆案牍,简直要怀疑人生了。
和这件事有关?的人,全都被她审了个遍,各种线索也?快被她盘包浆了。虽然有个别可疑的物件,却没有实质性、足以推理复盘出?完整过程的证据。
她的目标是要找出?真凶,若草草结案,只会?让肇事者逍遥法?外,这是诗怡无法?忍受的。
无奈之下,诗怡只好向顾朗求援。
“阿爹,你来帮我看看吧,我实在退不下去了。”
顾朗问他:“目前进展到哪?”
“没什么进展。”诗怡在懒人沙发上咸鱼瘫,“没有人同?时满足作案动机和拥有作案条件,见鬼,这不会?真的就只是意外吧?”
那匹马也?不在发/情期啊,为什么会?突然发疯呢!诗怡不明白?。
她翻来覆去地想,将所有可疑人选都想过一遍,也?想不到是谁。
其实她最怀疑的是户部尚书家,但这也?说不通,如果顾璋没出?事,那他是世人眼中很?好的夫君人选啊。
诗怡喃喃自语道:“推理到这个地步,我甚至觉得能?做到这件事,而不留下任何把柄的,只有三哥本人……”
顾朗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在视线交汇中,诗怡整个人呆住,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阿爹。”她干涩地咽了咽,“你、你什么意思啊……”
顾朗叹息道:“诗怡,你不是已经想明白?了吗。”
顾璋是什么人?在顾琮被母族裹挟时,他不仅没有受到郑家掣肘,还能?将他们充分?收为己用,如臂指使,可见他手腕高超,能?力极强。
这样聪明的三哥,会?管不好自己的府邸,让重要的坐骑被他人下黑手吗?这是只有亲信才能?负责的岗位。
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害自己?
诗怡迷茫了:“他是不是想和尚书家的孙女退婚,所以故意搞这出??”
想了一会?,她又?自我否定?:“也?不是,这样就太拙劣了,他肯定?有更?体面的方法?。”
以诗怡对顾璋的了解,他绝不会?为了一桩婚事冒这么大的风险。
顾朗:“因为他想退出?皇位竞争。”
诗怡愣住,她本想说要退就退啊,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这还真不是他说退,就能?退的事。
如果有这么简单,顾琮也?不至于?被母族逼上绝路,主动隐居山林来保全同?胞姐弟。
顾璋想退,这些年支持他的世家权贵能?同?意吗,他们会?甘愿自己的投资打水漂吗?
眼看着昭华公主势大,就算顾璋想放弃,也?说不准会?不会?有人打着他的旗号,拉起造反的队伍。
在诗怡穿越前的历史?中,有个典故叫“黄袍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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