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冬天,屋里也不是很热。
楚芝去了趟厕所觉得冷,赶紧跑回来钻进程岛怀里,他虽然眼还闭着,但手脚已经自发地把她环住,还拍了拍她的背。
楚芝再闭上眼却睡不着了。
她伸手到枕头下面摸出手机,在黑暗中看信息,看到睡前课程顾问发在群里的聊天记录截图,已经有家长对营地的安全问题提出来质疑,包括监控的范围布防,还有人要看公司的证件,教育许可证,消防许可证。
人都有从众心理,群里有几个人领头吆喝,其他人就被带得也跟着抗议,最后甚至有两家要提前退出活动,要求退钱的。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她还是有点难受。这个时间给同事发消息太过打扰,她打开手机文档开始编写分工安排。
之前有过一个发生紧急情况的处理预案,楚芝在那个基础上把这次闹事的家长名字填写进去,每个人的安抚方案分级设置,从增加广告拍摄数量到退费再到补偿。
同时还要人资把公司各种可公开证件准备好,消防当时是花了大价钱请的保过施工队,但那是他们公司,营地这边的相关手续需要外联人员去找合作方要。
程岛睡得不算沉,尽管楚芝连呼吸都控制地尽量轻了,他还是醒了。
楚芝背对着他,他看到了楚芝手机屏幕的亮光,甚至看到了手机上的时间:5:07。
程岛把搭在她肚子上的手收紧一些:“不睡了?”
他嗓音带着沙哑睡意,楚芝听着只觉得也被那困感传染,打完最后一行字,把手机倒扣,“睡。”
这次又睡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就彻底起床穿衣服了,她也不和程岛客气:“你自己吃点东西就回吧,我不送你了,家长都炸了,我得去组织个家长说明会。”
程岛点点头:“好,要不要我陪你去。”
楚芝:“不用,我能搞定,他们总不至于动手,真动手还有警察呢。”
确实没动手,但她也小瞧了这些家长闹事的本领。
楚芝把公司里的课程顾问们全都喊来了,按家长的情绪激烈程度给他们分成abc类,c类继续上课排练送礼品,b类加赠广告拍摄条数,a类再送一次夏令营。
还有叫嚣最厉害的那两位,属于sos类别的:楚芝亲自接待。
她这边说得口干舌燥,赔笑赔的脸都抽抽了,总算把难缠的客户搞定了,退费,但签了保密协议,保证不对外散播有损公司形象的信息。
以为这事解决了,下午却接到李文复给她打的电话,“给你通个气哈,有家长举报你们无证经营,让我们查你们。”
楚芝头顶黑线:“谁啊?谁举报的啊?”
李文复没说,他只是在职责范围内提前让楚芝准备好材料,以免有遗漏什么的要停业整顿耽误生意。
楚芝跟李文复道了谢,把这消息在群里跟大家通了个气,有个课程顾问回复:“我好像知道是谁举报的了。”
她说今天有个家长问她要了各种执照要看,后来交了定金,但是一再要求课程顾问保证如果公司属于非法经营是要把定金退还的。
楚芝噎住,这人是不是有大病?
她这一天过得跟坐过山车似的,又累又悲,处理完事务倒头就睡。
冬令营还有最后一天,楚芝咬牙坚持着看完了大家的汇演,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和家长孩子们道别,还给周无极送了个大乐高作为礼物。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营地,这两天格外心累的老师们瘫坐在临时办公室,一个个鬼哭狼嚎:“终于熬到头了啊啊!”
大家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就在手边,楚芝要安慰大家的情绪,虽然她自己的情绪也不怎么好。她问:“要不去喝两杯再回?”
几个老师都还没家室,说走就能走,楚芝一招呼他们就跟着响应说“好”。
没想到程岛和她想到一起去了,他来营地接楚芝回去。
楚芝惊讶:“你怎么来了?”
程岛把她的行李放到摩托车上,“别的小朋友都有人接,你当然也要有。”
他不止是接她,还跟她身后的同事招招手:“给你们点了巴西烤肉,走,喝酒去!”
小年轻们高举双手鼓掌:“呜呼~谢谢姐夫!”
楚芝坐到程岛后座,边戴头盔边跟他说:“你倒是会笼络人心。”
程岛笼络这些人干嘛啊,还不是为了让她开心点。
他不说她当然也知道,车子开出去,她紧紧搂着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背上,大脑放空。
晚上吃肉喝酒加吐槽,大家聊得都挺嗨,还把几个在公司的同事也喊来了。
其实压力大的主要是楚芝,家长的烦琐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她现在却要去担心证件是否齐全还有之前广告违规的事。
说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算问题,可现在的问题恰恰是钱赔得太多了。好不容易这个月看到点希望,又搞得乌烟瘴气一片混乱。
程岛今晚就坐在楚芝旁边,看她已经喝了三杯酒了,手按了一下她的胳膊,附在她耳边问:“月经没了?别喝了吧。”
楚芝便不喝了,听同事们聊天。
话终人散,她跟着程岛回她的小窝。叨叨不在,这阵子它都住楚芝爸妈家,这边太久没人住显得冷冷清清的。
程岛洗了手,开好热水器,让楚芝先去洗澡,“看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我给你煮个面吧。”
楚芝故作无知:“你下面给我吃吗?”
程岛松了一口气似的:“还能开黄腔,看来问题不大。”
他俩斗几句嘴,就各干各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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