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就进来!”宋朗旭突然扬声喊道。
“那我进来了,少爷。”石头推门而去,他本来不想打扰二少爷,只是脚步声被耳尖的宋朗旭听到了。
石头摸着后脑勺,还是犹犹豫豫的:“少爷,我发现一件事,关于大老爷家的,不知道该不该说。”
“嗯?”
“就是大老爷家的管家,被我好几次发现进出当铺,还联络人倒卖书画。”石头皱眉,“我觉得,是不是那管家偷东西啊!”
“这事怎么会被你发现呢?”宋朗旭皱眉,大管家应该不至于这么不谨慎?
“嘿嘿,我跟那家当铺的小子玩的好,找他玩刚好看见的。”石头笑的特别憨厚,他补充道:
“我们发现了,要不要告诉大老爷捉贼啊!”
“先别急,捉贼要拿赃,空口白牙的大伯也不会信。”宋朗旭放下笔,“那你的朋友,能带我悄悄看一眼抵押物吗?如果是特殊的物件,大伯心里肯定有数。”
“看一眼肯定没问题,包我身上。”石头打了包票。
于是两人悄悄去了一回当铺,从后门进的,两刻钟就看完出来了。
留在当铺的抵押物不是别的,是好几副名家书画,价值不菲,宋朗旭能记得,还因为那是某年大伯寿辰有人送的礼物。
“看看,我没扯谎吧!”石头等着二少爷的夸奖。
宋朗旭夸奖了他心细能干,却产生了更深一层的疑惑,如果大管家想要偷些物件中饱私囊,凭他的手段,小件的玉石配饰钗环才是最佳目标,小巧不打眼,丢了也没人追究。反而是书画,太明显了!
如果要把这事的逻辑理顺,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些东西不是大管家拿来的,而是大伯自己用来典当的!这才解释的通。
再结合以前的事情,难道大伯真缺钱了?不至于吧?
宋朗旭满脑子想着这个问题,不知不觉走路速度慢了下来,石头看着二少爷在思索,就慢慢坠在后头,然后发现了什么,使劲扯了扯宋朗旭的衣角。
“嗯?”宋朗旭回神。
石头努努嘴,就说背后不要说人,一说人就出现。前面巷子口,躲躲闪闪的不就是宋大伯吗?
一边下马车,一边四处打量,生怕被人看见。
宋朗旭连忙躲到墙角,不敢冒头。倒是小石头露出半只眼睛,还给他实时转播。
“有人出来接大老爷,是个夫人,长的挺好看的,哎哎哎,他们进去了!”
宋朗旭赶忙也伸出脑袋来,总要看个分明才不白来一回。
果然跟小石头说的一样,宋大伯跟一个美貌艳丽的女子互相搀扶着进门,前脚进去后脚关门。
石头年纪小,有些事看不穿,而宋朗旭敢打包票说,如果宋大伯跟美貌女子没牵扯,狗都不信!
没想到大伯一把子年纪了,还敢在外头养小?那就难怪缺钱了,想养外室可不是要花钱吗?
宋朗旭摇着头,觉得大伯这是在自找麻烦,大伯母性子并不软弱可欺,而且好歹也替他生儿育女操持后院多年,一扭头另寻新人,岂不是太花心薄幸!闹起来就够大伯受的。
不过这种腌臜事情,他作为晚辈可不好提醒。
他跟石头再三强调了一定要保密今天的事情,石头虽然不解,还是点头应下。
回家后,宋朗旭才发觉花嬷嬷在书房外等了他许久,一见着他连忙说道:“二少年,老奴来问问小姐大夫的事情。”
“嗯?之前那个程大夫用的不好吗?”
“吃过了五六幅药,一点起色都没有,老奴想着再换个大夫。”花嬷嬷满面忧色,又提出想要换大夫。
“那花嬷嬷想换成哪家的大夫?”
花嬷嬷在脑中在一转,一时语塞,她这才发现,这前前后后,清水县有点名气的大夫,已经被请了个遍,连个漏网之鱼都没有。
但是花嬷嬷还是嘴硬说道:“隔壁清河县有个王大夫听说不错,要不然请他试试?”
宋朗旭忍住没开口,他担心他开口,花嬷嬷觉得他居心不良,不打算继续朗月治病。
“好,不过隔壁县城有些远,花嬷嬷还要多等两天。”
“那当然,不过县城里的大夫总归只会治常见病,如果要治疑难杂症,还是京城大夫见多识广,医术了得,还有太医教出来的弟子,手段比一般大夫高明多了。”
这下宋朗旭忍不了,“花嬷嬷,大夫的医术固然高明,但是他们也留下过一句话,叫做心病还需心药医,朗月的病就是这样,她需要多宽心,嬷嬷你也是,多放开心胸,多出去逛逛好过吃药。再说了,是药三分毒,天天吃药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花嬷嬷低头应是,但显然内心不以为然。
如果可以,宋朗旭真心想把花嬷嬷调到其他岗位去,只可惜花嬷嬷资格老,还是嫡母当初陪嫁的嬷嬷,从小陪着朗月长大,贸然调开恐怕她不习惯,对病情更加不利。
但是如果花嬷嬷这次还不消停,说的再难听他也必须制止了。
宋朗旭想好这次怎么处理后,豁然开朗,也不再担心不已。
时间缓缓流过,酷热的夏天已经进入尾声,秋收的季节慢慢到了。而庄子上也开始收割稻谷,
晒干后收进仓库。
宋朗旭看着面前满仓满谷的稻谷,本来十分满意,然后,赵管家告诉他一个晴天霹雳的坏消息。
要!缴!税!
宋朗旭就像仓鼠惊掉了自己的瓜子,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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