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朗旭宣讲完毕,有人提出疑问,他一一解答后,大伙儿才安静下来。
身居上?首的隆庆帝说道:“如果有什么不解之处,事后再去?找宋卿讨教吧,有事起奏。”
事情也说的差不多了,众位大臣就此告退,回?衙门去?做事了。
钱侍郎故意落后了几步,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才过来找宋朗旭问,“宋大人,你那个什么什么表格,能不能借我看看?”
“没问题,等我回?去?找资料给你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宋朗旭说完之后,又似乎想?起什么问道:“钱大人,我有一事不明,现如今,最常见的制盐办法,是什么?我虽然在书籍中看到,终究还是有些不解。”
钱大人虽然对具体工艺不了解,但基础常识还是知道的,他答道:“现如今,海盐和井盐最为常见,矿盐最难得。但不论是那种盐水,都?是靠煮来去?掉水分,获得盐结晶的。”
宋朗旭做若有所思状,“难怪,煮盐需要?大量柴火,又要?耐心,所以盐价才居高不下,对吧?”
“对。”
市面?上?的盐价格,高的时候一百七八一斤,低的时候一百四五一斤,但总体来说,价格都?是很昂贵的。
宋朗旭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谢雪斋跟在后头?,等众人走掉之后才过去?拍他,“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钱大人我先走了。”宋朗旭对慷慨解答的钱侍郎道谢后,拱拱手走了,一直到了四下无人处,谢雪斋才肃着脸提醒,“盐铁一贯都?是官府专营,逮着不问缘故就要?杀头?的,你可别错了主意。”
可别好好的大路不走,非要?挤小道。
宋朗旭哭笑不得的:“师兄你想?什么呢!我脑子还没糊涂呢!我只是在想?一件事,该怎么提高提高制盐的效率呢?”
“还能怎么提高?烧热一壶水就是要?那么多柴火,还能怎么办?”谢雪斋也听到刚才钱侍郎的话,“不过话又说出来,你要?是真能找到这样的办法,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人每天?都?要?吃盐,不然浑身没力气,所以盐才珍贵,才能卖出高价,也会控制进出口。这关系到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谢雪斋说是功德无量真不是瞎话。
宋朗旭只是笑笑,做不在意的样子,心中却长叹一口气,总算是做好铺垫了。
他前前后后准备了这么久,又搞出种种小动作,总算是把?制盐这事摆上?台面?,等他再拿出制盐的办法,也算是突兀了。
他早就打过制盐的主意了,现代人两块钱能买到一包雪白的盐,换算到古代,却要?花费上?几十?倍的价格,才能买到一份粗盐,这中间的差距不得不让人侧目。
而且,在冬天?盛行一时的腌菜,也因为盐价的缘故很难推广,又是一项损失。
他曾经看过制盐的记录片,海边宽阔的地面?里,那是一大片一大片雪白的晒盐场,通过太阳的直射,水分蒸发,才取得干净的盐。
虽然速度没有煮盐快,但是省掉了柴火费用,而且盐场够大的话,多晒多准备几个盐场,也是可以提高制盐速度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晒盐到底怎么晒,没有合适的场地,又该用什么工具才行?宋朗旭一时没想?到办法。
直到那一日他喝的润嗓子的盐蒸橙子,衣襟被撒了汤汁,晾干的衣物上?还残留盐粒的结晶,他才恍然想?起,从前好像听说过一个“板晒制盐法。”把?盐水倒进有框的板子上?,通过不断的蒸发,来获得干净的盐分。而且这样做出来的盐分,还比煮盐干净。
办法是想?出来了,还需要?实践,更?需要?他用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拿出来,毕竟发明别的可以说是自己苦思冥想?,涉及到盐,肯定是需要?铺垫的。
一个京官又没有去?过海边湖边,突然搞出新办法,还真有点可疑。所以才有今日他对钱侍郎的发问。
好在这两位都?没有起疑,还顺着他的思路回?答了问题。有了他们作证,宋朗旭更?有信心了。
他回?家之后也不懈怠,特?意从厨房找来一个木盆,内放盐水和布匹,看看蒸发的效果。
凡是进出书房的,都?能看见。
宋朗月听说哥哥在研究制盐法,对旁人的议论只是一笑而过,转而讲述起她跟嫂子最近的功臣。
要?么说敕命还是挺有效的,至少激励效果不错。她们得了这项殊荣,更?觉得自己该做点事情,成为天?下女子表率。
正好购买的纺织机到了,摆在后院后,她们两拼了老命的学?习怎么纺织,虽然最初遇到不少的困难,如今还是学?成了。
只要?放慢些速度,织出的经纬线多紧一紧,还是勉强看的过眼。
宋朗旭看过成品,正要?缠着李骄杨给他做件衣裳穿,李骄杨正讨价还价:“这布太窄了,做不成衣裳,顶多是做成一件外衫。”
时人流行宽袍大袖,偏偏布匹又窄,做成一件外衣,需要?拼接和连凑,这才能做好外衣,如果要?做件看的过眼的衣服,至少也要?两匹布。
“新,有的穿总比没有的穿好。”宋朗旭接受了还价,“记得给山上?,也送一匹。”
李骄杨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身居道馆的父亲,心头?又是酸楚又是甜蜜。
从前老天?亏欠她的,如今都?弥补回?来。
“好啊,但是你要?衣服,可就有的等了,这匹还没织完的。”李骄杨比划着纺织机的宽度,有些遗憾。
人的手臂长度相差不大,纺织机上?已经固定好经线,纬线在其中穿梭而过,才有布匹的构成。但是布匹的宽度也受限于纬线,差不多是双手能够自由活动的极限,再宽的话动作不灵活,反而耽误工时。
李骄杨就在纬线前方?比划示意,略带些不满意。宋朗旭拿起系有纬线的梭织,顺着丝线的方?向?推了过去?,梭织顺势钻了过去?,李骄杨伸手接住,然后再推过来。
一来一回?,一前一后,多推了几次后,李骄杨渐渐陷入沉思。
她好像抓住了什么,但是灵感又如同狡猾的沙子,顺着手指缝溜走了。
宋朗旭没有打断她,安静站在一边等她想?清楚。
李骄杨手里把?玩这梭子,再三?看过后,最终还是放下了,“算了,想?不出来,我们先回?去?吧。”
“好啊。”宋朗旭顺势说道,并没有提醒。
但是入夜后,两个人脱了外衫正要?休息时,李骄杨突然从床榻上?支棱起来,“我想?起来了!”
“哎呀,想?起什么了?”
“梭子,那个梭子啊!如果给梭子设置一个固定的轨道,让它在中间滑来滑去?,不就省事多了吗?”她兴奋的展开胳膊比划长度,“而且,布匹的长度还能大大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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