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连长皱眉斥道:“叫什么叫?”
“你说我叫什么,你看看景现的脸被他抓成什么样了,谁知道他指甲里有多少病毒!整个乡镇医院一支疫苗都没有,我能不叫,我还想一刀捅了这个祸害呢!”
没疫苗什么概念,那就是等死!
颜竟革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的深深恶意,瞬间炸毛了,弓起背,右手一下一下挠着地面,冲她低低吠了起来。
韩连长、护士长看得胆寒。
这症状分明已是狂犬病后期,没救了!
方院长却是有点惊疑,他经手的狂犬病人也有数个,没听谁会学狗叫啊,竟革现在的模样,更像一只犬类。
颜懿洋懒懒地往颜竟革身前一站,挡住众人看向他的视线,冲张兰呲牙一笑:“你捅他一刀试试!”
小小一个狂犬病,也值得他们如临大敌。
搁他那个时代,都不需要吃药打针,伤口冲洗一下,隔天连个痕迹都找不到。
再说,颜竟革是动物直接穿到人身上,还没适应,哪是得了什么狂犬病。
“先关起来!”韩连长当即立断道,“给颜东铮打电话……”
跟秧宝混久了,颜竟革的智商并不低,韩连长的话他听懂了,遂不等他把话说完,双脚猛然一蹬地面,身子如离弦的箭,一下子从颜懿洋身侧弹了出去,避开众人,冲出办公室,跑出院子,直奔东山而去。
众人一惊:“快!追——”
颜懿洋跟着跑了几步,回头看向张兰、俞景现和俞舒雅:“你们最好祈祷他没事!”
说罢,颜懿洋撒腿追上连长、方院长:“抓人可以,不能伤他,有什么问题,有我爸妈呢。”
爸妈呀,多新鲜的词!
颜懿洋忍不住又想笑。哦,还有一个妹妹,叫秧宝。
想到这个名字,颜懿洋脸色微沉,他生命中有一个秧宝就够了,无需他人代替,新妹妹也不成,回头把名字给她改了。
颜东铮接到电话是下午四点,韩连长打来的。
人没有找到。
“颜东铮,你赶紧回来!还有你的回城名额作废,不是我出尔反尔,你要知道狂犬病他的传染性,万一你们全家都有呢,这要是放你回城,出事了算谁的责任?”
“对了,秧宝、沐卉也得回来做检查。”
颜东铮握着电话,若有所思:“四肢着地,怕光畏水,不会站,不会走,不会说话,只会汪汪叫?”
“对,跑得贼快,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了。我带了百十号人,从不同的方向上山,找了五六个小时,硬是没有找到他的半点踪迹。”
颜东铮捏捏眉心:“行,我回去。秧宝和沐卉就不用了。秧宝每天要做针灸排毒。沐卉今早磕到头,我上午过来,医院就差下病危通知书了,中午人醒来,下床走了几步,回去吐的差点没撅过去。你要是不放心,正好沪市来的医疗团队在,我请他们帮忙给秧宝、沐卉做检查,开证明。”
韩连长犹豫了下,点头:“好。”
李雪风抱着睡着的秧宝等在门外,见他出来,脸色不好,担心道:“出什么事了?”
“韩连长怀疑竟革得了狂犬病。”
“啊!”李雪风一惊,继而想了下,“你等等,我让老师帮你问问,看沪市来的医疗队里有没有这方面的专家,带的有没有疫苗、血清。”
颜东铮接过秧宝:“好,麻烦了。”
李雪风找人询问,颜东铮也没闲着,抱着秧宝直奔陆医生的办公室。
陆铭听他讲完,神色凝重:“听你叙述,我也觉得是狂犬病的几率很大。狂犬病最初的症状是发热,你也说了,他昨夜发烧,一度高烧不退。另一种便是伤口的刺疼感,他昨天进山,去的是原始森林,毒物多,身上肯定有伤,有伤便会疼,至于是不是什么病猫、病狗咬的、抓的,没见到人,我也不敢断定。”
“狂犬病的发病过程为7至10天,你回去后,赶紧把人找到,打疫苗,严重的话还需要注射血清。”
颜东铮颔首:“陆医生,还要麻烦你帮秧宝把把脉。”
陆医生伸手仔细给秧宝号了会儿脉,除了脚踝、小腿上残存的蝎子毒素,没把出其他异样。
保险起见,他又让颜东铮把秧宝放在诊床上,脱去小裙子做了遍全身检查,看身上有没有动物咬的伤口,有的话是哪种动物。
半晌,陆医生确定道:“秧宝没事。我给你也号号脉,检查一下。”
完了,分别给写了张证明。
沐卉那边,陆医生带着陆湘走了一趟。
与之同时,陈医生和医疗队的人想办法跟各大医院联系,从就近的市里,调了六支疫苗、2支血清。
司机要等疫苗、血清过来,再带着没报上名的医护人员回去。
颜东铮把秧宝托付给留在这儿学习的陈医生,骑上沐卉来时借的自行车,先一步回农场。
第7章
整个东山连绵起伏,约有600多平方公里,有多个大大小小的山头组成,在这么一片宽阔的原始森林里找一个孩子,无疑是大海捞针。
它还不像昨天,昨天他们上山找人,秧宝已经爬到了林边,身后是她爬行的痕迹和一个清晰的方向。再则,几个孩子年龄不大,体力有限,跑的不远。
哪像今儿的颜竟革,跟吃了追加肥似的,四肢捣腾的飞快,他们一众退伍兵愣是没一个追上他的,追不上也就罢了,他还会掩藏痕迹,堪比部队里的侦察兵。
简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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