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媛听出江荔话中哽咽,心酸又心疼,声音放柔:“傻孩子,现实点,没有你爸,你又怎么会一路顺风顺水的成长到今天。”
不想再谈此话题,周媛话锋一转:“你和那位沈家公子怎么样了?”
江荔情绪还是低落,慢悠悠地瞥了眼门,说:“不怎样。”
“ 江荔,你要真不想和你爸那一家人生活,就好好抓住沈青舟这个人,他能给你的远比你爸的要多,你从小就喜欢他,怎么这么多年都没点进展?虽然你们有婚约,但可别让别的女人抢走了。”
在周媛眼里,江荔就是一个很很完美的存在,配他沈青舟绰绰有余了好吧,更何况沈家那边的长辈也喜欢江荔,当初这婚约还是沈家先提的呢。
江荔烦闷地拿枕头压住眼睛,门又叩了几下,也清晰地听见了门外沈青舟的声音。
周媛轻叹:“上周末我还在商场看见他和一个女的手牵手,你就是不作为,要我说就得拿出点未婚妻的姿态,他身边的人该清理就清理。”
这些话江荔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她吐出口气,“妈,我要休息了。”
周媛那边也有个清脆又亲昵的女声在喊她一起去公园散步,和江荔也没再多说什么便挂了电话。
“江江,我进来了?”
江荔低低“嗯”了声,也不管沈青舟听到没,因为她知道他不管没有听到都会进来,她并没有反锁门。
门咔嚓打开。
沈青舟走到床边坐下,手上装着饭菜的托盘放到桌上,低眸看了眼用被子蒙着脸的江荔,“饿了没?”
问话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他也不恼,伸手把江荔还穿在脚上的拖鞋取下,手轻轻柔柔的在那双皙白嫩脚上按摩着。
往年江荔训练或者比赛过后,沈青舟总会给她充当按摩师的身份。
这回江荔不给他按,脚缩进了被子里。
“你别碰我了。”她的声音哭腔明显。
沈青舟心脏微紧,去拉开盖住江荔脸的被子,那张脸泪流满面,而那双平时只会泛着冷光的眼眸,此刻在看着他,竟有几分脆弱与无助。
“怎么还哭了?”他凑过去为她拭去眼泪。
江荔视线模糊,却能清晰地看见眼前人是怎样的一张脸,看似深情实则多情的桃花眼,薄唇,高挺的鼻梁,面对她时总会噙着笑的嘴角。
明明以前,沈青舟还是一个对待感情很专一的人,可自打那个人离开后,他便性情大变,不再认真对待任何一个人。
“沈青舟。”视线清明,江荔直视着他,他停下动作,静静地等她的下文。
她咬紧唇瓣,良久轻声问:“你和她们睡过吗?”
沈青舟垂眸,狭长的眼眸落在江荔脸上,手指温柔地抚上她精致的眉眼,嗓音低沉:“没有。”
“那你是在为我守身,”江荔说,“还是在为程安然守身?”
程安然,一个听起来有些久远却一直被江荔和沈青舟放在心底的名字。
她年龄稍长些,大沈青舟三岁,大江荔五岁,江荔印象里的程安然一直都是娇小玲珑,楚楚可怜容易被人心疼的模样。
这几年沈青舟找过的女朋友性格都像谁,彼此都心知肚明。
程安然家境不好,曾兼职过沈青舟的家教老师,她大学时被沈家资助,抛下准备同她告白的沈青舟去了国外留学,并让沈青舟等她回来,哪知前年寄回来的相片里有了一张她与现任男友的合照。
沈青舟在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时身形一顿,起身站着,吊灯的光线打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
“好端端地提她干嘛?”
江荔手撑着床坐起来靠着墙壁,眼眶还泛着红,声音却同他的脸色一样骤冷了几度:“提到她,你的反应还是一如既往的大。”
沈青舟皱眉:“江江,你想说什么?”
江荔自虐一般问出这句话:“你心里是不是还有程安然?”
答案不言而喻不是么?不然为什么他非要按着程安然的性子来找女朋友。
沈青舟沉默了瞬,把情绪很好地藏在眼里,然后笑了笑,边去拿桌上的饭菜边无奈地说:“要和我吵架也得把饭给吃了,瘦成这样怎么还有力气问这问那。”
他用调羹舀了勺汤放在江荔紧抿的唇边,柔着声哄:“乖,先吃点东西。”
江荔想置气别开脸,可沈青舟目光温柔,她一下又没了骨气,乖乖地张开了嘴。
无声的喂饭。
江荔一动不动,好似残废了般,任由着沈青舟给她喂了大半碗的饭。
沈青舟把碗放下,扯了张纸巾给江荔擦嘴,目光往上移,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扑在左眼角那颗浅褐色美人痣上的粉已经晕开,颇有几分楚楚可怜,心忽然一动,他道:“江江,等法定年龄一到,我们就去结婚。”
江荔怔怔地看着他,愣了半晌回过神,嘴唇嚅动几下,突然抓住他的手说:“现在就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上周末,她无意间听到沈母和秦淑琳聊天,说程安然过个几年就会回国,回来后还进沈氏工作。
“这么着急?”沈青舟勾唇笑,把散落在江荔耳边的几缕碎发别在耳后,低声道,“江江,最后在我身边的那个人一定会是你。”
江荔听了这话并没有松开手,反而抓得更加用力,几年后的事情谁能预料呢,她没自信到能在沈青舟心里占据到不可动摇的位置。
如果程安然回来,他又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坚定?
她说:“那现在开始,不要再和其他女人有纠葛了好吗?不管是谁。”
意思明显。
沈青舟没立即接话,起身走到梳妆台拿江荔常用的卸妆工具帮她卸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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