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有人知道一个疯子的想?法。”白昼抬头望了眼天色,耳边似乎听到兵戈之?声?。
皇城即将变天。
喜妹急了:“既然前?面有危险,您为什么还要去?陛下到底想?要干什么呀?”
就连女?史也因为心中的怜悯开始劝祂:“娘娘要不然先回宫吧,四轮画望车突然崩裂,本来就不是一个好兆头,我瞧天色这么暗,说不定等会儿要下雨,到时典礼也无法举行?,不若先回宫,再差人去和陛下禀报。”
“都已经到这儿了。”白昼说:“巫马姳要是不去的话?,接下来这场戏要如何开场呢?”
喜妹听得云里雾里,女?使却似乎明白了什么。
最后这条宫道仿佛长得见不到底,一行?人走了许久,才终于看到连着朝天殿的红色宫墙。
也就是在这时,突生?变故。一宫女?跌跌撞撞地?扶着墙壁跑出来,在墙壁之?上留下了红色的血迹。
喜妹立刻拦住了她,“你是何人?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宫女?骤然撞倒人,跌坐在地?上,意识恍惚,身体?一直在发抖,好像不能辨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等到喜妹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用帕子擦干净她脸上的血污之?后,深深吃了一惊:“春生??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皇后娘娘呢?你为何不在她身边?”
喜妹看春生?不能应答,回头犹豫地?看向?白昼。
“小姐,她身上有血……”喜妹意欲阻止。
然而白昼毫不在意地?握住春生?的手,用袖子为她擦脸,柔声?问道:“嫣婉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祂在握住春生?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那些可怖的画面,只是春生?的状态也不大好,所以祂看得不是很清晰。
春生?颤抖着说道:“陛下疯了!一下发疯了,他要杀了所有人!我家娘娘,我家娘娘被他关起来了!”
春生?往白昼身后看了一眼,抖得更加厉害。
白昼不明所以地?往身后看了一眼,祂身后站得离祂最近的是女?使,但祂并不觉得女?史有什么不对劲。
倒是……女?使手里捧着的盒子有些古怪。
白昼松开了抓着春生?的手,命令女?使:“将盒子打开。”
女?使捧着盒子径直跪在地?上:“臣不能从命。宝印必须由陛下亲自从盒中取出来授予皇后,从来没有皇后私自打开的道理。”
偌大的仪仗队伍突然在此?处停住,可无人敢发出质疑之?声?,只能一头雾水地?在这站着。
“我让你打开,出什么事情都由我担着。”
女?使仍然不动?,脑袋深深地?垂下去:“恕臣不能从命。”
她是个聪明人,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这其中的蹊跷。
她中了别?人的算计,这别?人也许并不是其他人,而是陛下。可是事到如今,她只能按照算计她的人的谋划,继续往下走。
“娘娘若想?打开盒子,除非先杀了臣。”
“你怎么回事?”喜妹直接冲出去,对她怒目而视:“娘娘让你把?盒子打开你就打开,你这个当奴才的要反了不成,反正这印本来也是要给我家娘娘的,现在提前?打开有何不可?”
说罢,喜妹就要伸手夺走她怀里的盒子。
女?使其实并没有那么坚决,她是奴才,不是供人践踏的死物,如果可以活,谁想?去死?
尤其当白昼允诺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保你不受到责罚。”
女?使最后一次犹豫,也轰然崩塌,她缓慢地?松开了手,任由喜妹一下用力过度,往后摔倒在了地?上。
沉重的檀木盒砸在她的身上,喜妹却像感知不到疼痛一般,欣喜地?托住盒子:“小姐,我拿到了!”
她打开盒子上的锁扣,心脏猛然狂跳起来,但她仍是不假思索地?打开了它。
里面是一只女?人的手,或许还称不上女?人,而是女?孩。
细腻的皮肤肌理足以让人辨别?出这是一位年轻女?孩且养在深闺中,没有干过粗活。
这双手骨节分明而修长,指尖有花汁染过的痕迹,那一点红裹在嫩白如葱管一般的手指头上,煞是好看。
只是这双手从手腕处齐根断开,手指无力地?垂下,似乎可以预见这双手的主?人经历过怎样的挣扎与绝望。
喜妹没能抱住盒子,便听得哐一声?,这双手从盒子里滚落出来。
“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喜妹合十手掌,紧闭双眼不敢再看。
其余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不敢动?弹。
白昼却拖着长长的裙摆走过去,弯腰将这双手捧回了盒子里。
喜妹半睁开眼睛,声?音颤抖:“这……这这不会是皇后的手吧?”
喜妹害怕地?瞥了一眼已经疯癫的春生?。
“不是她。”白昼将锁扣重新扣好:“是巫马姝。”
“二?小姐?”喜妹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看白昼还要往前?走,下意识地?拉住了祂:“小姐,要不然我们先回去吧。”她虽然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明白好奇害死人的道理。
“都走到这里了,岂有不去的道理?”白昼垂眼看她:“我若不去,只怕要死更多?的人。”
若祂猜的没错,妫海城确实已经疯了,所以才会在皇城之?中大开杀戒。他拿来第一个开刀的就是巫马一族的人。
只是巫马家的老弱妇孺何其无辜,她们不应该为男人们的野心付出生?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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