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了点汤,要不要喝点?”
徐衍摇头:“我下午有课,不了。”说完,绕过傅瑾舟向电梯走去。
男人目光紧紧追随,视线下滑,注意到沾在徐衍球鞋上的泥污。瞳眸沉了沉,傅瑾舟推门而入。
徐乔早已醒来,轻轻对他挥了下手。
“我煮了骨头汤。”他拉开椅子坐下,小心倒出一碗晾着。
“刚才阿衍来了。”傅瑾舟随意搭话,“但是没进来。”
徐乔怔了怔,懊恼皱了下眉:“我不小心睡着了,他和你说话了吗?”
傅瑾舟把病床抬高些许,语气漫不经心的:“徐衍好像和人打架了。”
“打架?”
“嗯。”傅瑾舟镜片下的双眸低垂,“我看到手关节有伤,应该是撞击形成的。”
徐乔不太赞同:“阿衍现在不会再和人打架,也许是别的原因造成的,下次回来我问问。”
徐衍从小是个刺头儿,从小学到高中都在和人打架,难以管教让家里每个人都很头疼。
变故发生在他15岁那年,徐衍在与人争吵时,对方为躲避他的拳头从楼梯滚下,意外撞击令那个少年当场死亡。
这件事彻底改变了徐衍,尽管他的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孤僻冷漠,但不会再和人动手斗殴。
他说过,他的手只会拿手术刀。
他也说过,他要当救死扶伤的医生,不是手握棒棍的暴徒。
傅瑾舟没再多说,一口一口喂她喝汤。
“说起来沈警官是不是给你留了点东西,别不小心被我丢掉了。”
徐乔朝桌上一撇,上面空空荡荡,沈嘉明留下的照片早已不见踪迹。
她表情淡淡:“没事,丢就丢了。”
“嗯。”傅瑾舟温柔抚摸着她的发丝,“丢就丢了。”
**
四月,徐乔终于挨到出院。
距离案情过去已有一月有余。
徐妈妈想接她回自己家住,可是考虑到徐妈妈近日的身体情况,徐乔拒绝提议,随着傅瑾舟回了他们的婚房。
二人半年前就算是同居了,除了上班时间,徐乔都是在傅瑾舟这里度过的。
重回久违的屋子,竟觉得场景变得陌生起来。她站在客厅处细细打量着房间的每一件家具,每一处角落,最后目光在桌上停顿。
那上面放着相框,是她和傅瑾舟的婚纱照,照片里的自己笑得灿烂。
徐乔恍神,不禁看向玻璃窗上的倒映。
一模一样的脸,可是眼里没了光,脸上没了笑,只剩满身伤痕,满眼干涸。
“乔乔,你先去休息。”傅瑾舟将行李箱送到卧室,“我去熬点粥给你喝,行李等我做好饭再收拾。”
她没回应。
“乔乔?”
徐乔垂眸,一言不发的回到卧室。
也许是因为很久没人住过的原因,以往温馨的卧室在此时显得清冷。她走到行李箱前,单手拉开,将里面的衣服用品一件一件向衣帽间里整理。
她手伤没好利落,如今收拾衣服这种简单的工作都做的非常吃力。温吞缓慢的挂好衣服后,徐乔又扭头整理傅瑾舟的衣柜。
他们夫妻两人共用一个衣帽间,他衣服较少,整个空间被徐乔的衣物占据三分之二。傅瑾舟本是一个有洁癖,极为爱干净的人,可是她不在家,他的洁癖都跟着懒惰。
徐乔认真地抚平大衣的褶皱,重新挂放整齐,做这些小事时,她总是专注且细腻。
突然间,徐乔手上动作顿住,眼睑垂落,视线停留在那件黑色风衣上。
这件风衣是春季新款,徐乔买的,可是傅瑾舟觉得扣子花哨不喜欢,拢共穿了两次。
她抬起衣架,瞳孔骤然收紧。
风衣的扣子……少了一颗。
徐乔呼吸急促,冰冷的指尖颤抖着抚摸上中间缺失的扣子,这件风衣明显被洗过了,即使熨烫整齐,仍看出布料受损的痕迹,这件大衣根本不适于水洗。
她闭着眼,血红的记忆在脑海中盘旋,最后只剩下自己收紧的手和扯下的衣扣。
徐乔咬唇,极力克制着发抖的身躯。
她深吸口气,重新把衣服挂回去,缓缓退出衣帽间。
“乔乔,吃饭了。”傅瑾舟推门而入。
她回眸,视线里的男人挺拔清隽,眉心酝着令人舒适的温柔。
“你都整理好了?”看着墙角空掉的行李箱,他皱眉不太赞同,“医生说你骨头没好利落,需要静养,这种事不需要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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