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和东方敛在床榻上打了一架。
字面意思的打架。
他控制着还手的力道,跟她打得有来有回。
“不是我说,媳妇,”他忍不住嘴贱,“跟我打,像你这样的来多少都白给。你这小身子骨不行!”
如今通天塔被拆得干干净净,世间已无香火之力。
但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强。
他从一开始悟道,走的便不是收香火当神仙的路子。
他是拿命杀出来的。
对于他来说,香火这玩意儿有时锦上添花,有时却相当拉胯——大规模的反噬他都遭过好几次。
如今,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下无敌。
云昭跳上前一记飞踹,他轻飘飘倒掠,落到床尾。
他挑着眉笑:“媳妇,哎,媳妇!”
云昭:“……”
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了这毛病,就爱叫她,一直叫一直叫,她不应他还好,她要是应他一句,他能继续叫她千百句。
什么毛病!
她没好气:“怎么。”
他忽地凑近,大喇喇抬手勾过她的脖子,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云昭:“……”
他笑道:“怎么样,我带你双修!”
云昭双眼一亮:“好啊!”
有这种好事,她还能跟他客气?
她一个做反派的,又不是一尘不染小白花,该收的好处当然都得收。
他的视线微微一定。
她那双眼睛,本就黑白分明,似是白水银里面汪着两丸黑水银,明澈通透得紧。此刻陡然亮了起来,竟是难言地璀璨,冷不丁晃到了他的眼。
云昭:“?”
她性子急,见他不说话,立刻暴躁起来:“怎么,你想反悔是不是?你是不是要反悔!”
东方敛:“……”
他见鬼一样低下头。
只见她已经着急到抬手揪他衣襟了。
他哈哈大笑,欺身而上,捏住她后脖子,偏头与她接吻。
云昭:“唔!”
他的吻技愈发精湛,一面吻她,一面还能寻到机会,贴着她唇角笑笑地说话:“我有什么好反悔,只怕你承受不住。”
云昭不服气:“我有什么承受不住!”
他挑挑眉,摁住她后脑,额头抵住她的额,坏意入骨:“行。”
*
三更。
烛火摇曳,金纱暖帐里不时飘出东方敛一本正经的声音。
“媳妇,不行要说。我们循序渐进。”
半晌。
云昭嗓音平静:“可以,继续。”
若不是她声音比平时小了太多,还真像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把她拎起来,抱到身上。
他道:“你这经脉,有点堵。”
云昭:“……”
分明就是尺寸问题。
他运转法诀。
磅礴的灵力荡过她周身经络,一次又一次。
只重不轻。
*
云昭不是不知道某人假公济私。
她贪图他的灵力,一夜忍着没吱声。
东方敛总算还要点脸,眼见天光大亮,立刻收了功,略带心虚地啄吻她。
额头,鼻尖,唇。
待她缓过气来,他便抱着她起身,向浴殿瞬移——被他如今已经知道,带媳妇洗澡,不能用扛的,也不能用涮的。
云昭被缓缓放入温热的玉池。
他单手抱着她,另一只大手忍不住反复揉弄她的脸。
云昭:“……”
她瞪向他,他冲她假笑:“皮肤可以啊!”
她恨恨抬手捏他的脸皮。
他大笑着,往后仰头,躲避她的魔爪。
他道:“脸不给弄!”
云昭:“……”
她用额头撞他肩膀,砰。
这家伙,一身骨头硬得像金铁,撞得她脑袋嗡嗡响。
她把额头抵在他身上,闷声道:“没力气了,帮我洗头发!”
他笑得愉悦:“行。”
云昭警告他:“一根也不许弄掉!”
东方敛微顿片刻,笑了起来:“行。”
云昭本能地有些狐疑,抬眸瞥他,见他认认真真捧起她的乌发,放到暖雾氤氲的池水里,轻轻地涮。
她眨了眨眼睛,由着他去弄。
她的头发比常人要更多,好大一捧,平日自己梳理和擦干的时候都烦到不行。
幸好他手大。
握着她满头乌丝,仍然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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