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本能让她当机立断地用意念打开了她的急救箱,接着左掌心的月形胎记一热,手中就多了一个褐色玻璃瓶的咳嗽药水。
她一言不发地举高左手,让眼前的黑衣人看到她手里这小小的玻璃瓶,定定地直视着对方。
挡在她身前的是一个二十上下、长身玉立的青年。
他比萧燕飞高了一个头,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她,神色冷峻。
那鸦羽般的长发高高地束在脑后,剑眉如墨,目似寒星,鼻梁高挺,那线条明晰的脸庞俊美无俦,令人神为之夺。
这是一个相貌极为出众的男子,哪怕他穿着一身极为简单的玄色素面胡服,袖子还破了一道口子,略显狼狈,可即便如此,也掩不住他通身那种矜贵的气质。
萧燕飞抬起小巧的下巴,如点漆般的眸子毫不躲避地与青年四目对视。
谁也没说话,但两人都是心中了然。
以青年的身手,固然可以让萧燕飞在一个呼吸间殒命,但她在死前,至少也能把手里的玻璃瓶砸在地上。
玻璃碎裂声也足以惊动藏经阁外面的大皇子与锦衣卫了。
萧燕飞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目光没有丝毫的偏移。
她将她的心思直白地表露了出来,要么让她活,要么他们俩一起死……
第10章 国公爷的病,我能治!
“滴答。”
又是一滴鲜血自上方的房梁滴落,听在萧燕飞的耳中,这细微的声响像是无限放大。
萧燕飞依然没有动,更没有抬头,心里却是明白了:对方还有一个同伴,而这个同伴十有八九受了伤,伤得还不轻,所以两人才会冒险躲在这里。
一比二。
这意味着,自己的胜算又多了一筹。
“呵。”俊美的青年轻笑了一声,喉结微动,唇角绽出一抹绝艳的笑容,可笑意不及眼底,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无波无澜。
下一刻,他将手中的那柄长剑稍微移开了半寸。
萧燕飞顿时感觉快要僵掉的脖子上舒服多了,却也不敢放松警戒,左手依然紧紧地捏着那个玻璃瓶。
她很清楚,对方对她的杀心犹在,不过是投鼠忌器,让自己苟延残喘一会儿,只要外头的人一走远,对方就再无顾忌了,她十有八九还是会死。
当然,她也可以现在闹个鱼死网破,大喊大叫,那么,她必死无疑。
毕竟剑就架在她脖子上,对方只需轻轻一划,恐怕不用一秒,就能割断颈动脉,要了她的命。
她该怎么办?!
萧燕飞心底升起一股寒意,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眼前从容自若的玄衣青年。
给自己寻求一线生机。
从他的面庞,到他的肩膀与胸膛,到他右袖上那道被刀剑划破的口子,再到他腰间系的丝绦……
两人一动不动地僵持在那里,彼此都在审视着对方。
此时此刻,时间像是被放缓了几倍。
周围安静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连外面的风似乎都停止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又传来了大皇子平稳不失威仪的嗓音:“住持,贵寺的后山有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
“回殿下,后山倒是有一个山洞,是从前过冬时窖藏食物用的,已经弃用几年了。”怀远大师语调平缓地答道。
“领我过去看看。”
这句话后,殿外的那些人就往后山方向走去,很快就走远了。
玄衣青年的唇角缓缓地勾出一个冰冷的弧度,看着萧燕飞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他抓着剑柄的右腕微转……
萧燕飞再不敢迟疑,当机立断地喊了出来:
“顾世子,我可以救国公爷。”
她的视线再次扫过对方右袖上那道被刀剑划破的口子,落在了他右小臂上那个铜钱大小的箭疤上。
青年抓着剑柄的右手僵住,瞳孔猛然收缩。
殿内,一片死寂,仿佛时间停止了般。
殿外,阵阵劲风倏然吹起,将茂密的树枝刮得摇曳不已,周围明明暗暗,那斑驳的光影透过窗纸晃在青年俊美绝伦的脸庞上,映得他的表情更冷。
那双漂亮的狐狸眼迸射出幽冷的锋芒,似剑光,如刀芒,锐不可挡。
哪怕他极力克制,也难以掩饰他的动容,那危险无比的眼神似在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非池眯眼看着距离他不过一步远的萧燕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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