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肉包子
一直到下课从学堂里离开,司吉月都没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她怀里还抱着小孩子们塞给她的几个希罗果。
和四大陆的其他修士一起上完常识课以后,“捌玖拾”跟在她身边,唯唯诺诺地问:“师姑祖,您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吗?”
“您只要说,剩下的就交给我们来解决。”
“是啊是啊,有我们在,谁敢动您一根手指头?!”
三个人拍着胸膛向她保证,司吉月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只憋出来个:“你们好烦,别叫我‘师姑祖’了。”
“捌玖拾”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应该称呼您什么?”
“……不知道。”司吉月走得飞快,仿佛慢一步就要被什么追赶上似的。
三人组又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地追上去,“老大!还是叫老大吧。”
司吉月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看上去情绪不高。
“捌玖拾”随后对司吉月认真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真实姓名,“捌”是王慎春,“玖”是赵建元,“拾”是钱林唐。
得知司吉月要去天药房取丹药以后,三个人又开始狗腿地给司吉月带路。
钱林唐很自豪地说:“老大你早说啊!我就是天药房孙师尊的亲传弟子,你要什么药直接找我就可以了。”
“哦。”司吉月反应平平地答应了一声。
“老大,今天晚上有我师尊的公开课,你来吗?来的话我们替你占个最好的位置。”赵建元搓搓手,殷勤地主动向人提议。
司吉月耳朵动了动,点点头,嚼着希罗果,口齿不太清晰地说:“来。”
天药房支撑着整个青云派卫生设施、人口生育、以及环境保护等等。
青云派在其直辖的领地内拥有合法使用暴|力的垄断权,因此门派内自然而然产生了一些机构如长老会、监察门、后勤部和天药房等等。
而青云派的教育工作则是长老会负责。在学堂中担任教导职务的人一要有修为,二要进行考核,这些工作大部分是由长老们的亲传弟子和掌门门下弟子承担。传授的各种课程包括功法、历史、技术等等。
教育的内容不会因为性别而不同,在仙域里出生的孩子,能通过灵气检测的话,三岁以后就开始学习修炼的理论知识,到六岁时正式迈入修行,九岁时接触五行元素,一般在十八岁筑基,修为不够的话,可以选择用丹药冲击,当然,有人对自己身高样貌觉得不满意的话也会选择延期。
出生在仙域的孩子想要加入一个门派修为至少要达到练气期,而四大陆只有筑基以后才有资格进入仙域。
在仙域里出生的孩子,很多一出生就定了师父,他们的长辈在为其选择师父时,除了考虑具体元素属性,也会考虑师父的人脉关系,所以他们往往拜入自己父母或者是父母的朋友门下。
仙域很早之前就延续着这种“师父带徒弟”的教学模式,但是每个门派中都会有公学,在某方面擅长的老师会开设公开课,因为内容鞭辟入里,可用性很高,所以很多散修和外门弟子会去蹭课。
司吉月来到仙域已经两个月了,却至今没有见到第二个月族人。
修仙界讲究强者为尊,在学堂里的所有弟子中,司吉月已经是最强的那一个了。她在这方面灵性很高,很快娴熟所有的课程,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比来了一年的师兄优秀。
无论大家是否相信这些传言,也不管他们喜不喜欢司吉月,多数弟子都钦佩司吉月在这方面的天赋,修仙界崇尚强者,只要足够强,就能得到向往和憧憬。
会有一部分人因为她月族的血脉对她冷眼相待,但是司吉月不在乎。司吉月的骄气和脾气毫不遮掩,众人也丝毫不觉得有问题。
她身上有着一股让人眼前一亮的生命力,像是一场深冬磅礴的雪,掩埋住生命中的一切谩骂和讥讽,浩浩荡荡铺盖出一片高傲的洁白。
落日的余晖将影子一点点拉长,在这条漫长道路的尽头,司吉月一边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一边用乱七八糟的调子诵唱诗歌,那不成曲的调子是师父教的,说是《起源录》中的诗歌。但是现在司吉月都快学完这本书了,还没有在书里见到它一次过。
想起沈灼洲,她又记起中午临走前他塞给自己的几个肉包子。
司吉月把包子掏出来,看向“捌玖拾”,犹豫了下问:“你们有谁是火系的灵力吗?”
“我我我!”王慎春激动举手,摩拳擦掌打算给司吉月好好露一手。
“帮我烤烤包子,”司吉月开心地说,“你们吃吗?我师父自己做的。”
赵建元和钱林唐受宠若惊,搓搓手,说:“老大,我们也能吃吗?”
司吉月已经拿着一个凉包子吃起来了,“吃呗。”
她说话嘟嘟囔囔的,吃完一个又接过王慎春新烤好肉包子,还没咬上去,手里的包子就消失了。
司吉月刚愤怒地蹙起眉头,抬起头往后看,意外地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此时此刻站在她身后——抢走她包子的裴倨。
他穿着灰绿色的道袍,左耳挂着一个黑玉吊坠,随着咀嚼的动作一摇一晃,昭示着主人的愉悦。
裴倨白玉似的脸庞带点浅薄的笑意,低敛下眉眼看着司吉月。
司吉月跟他足足对视了五六秒。
她终于回过神来,上前一把薅住裴倨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把我的包子给我吐出来!”
裴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视线居高临下地投射到司吉月放在自己下颚处的那只手上,看到她戴在无名指上的石头戒指以后,唇角微不可见地向上弯了一下。
裴倨抬手攥住司吉月的手腕,他掌心滚烫,衬得手里那截纤细、柔软的手腕像雪一样,只是稍一用力,上面就留了一个红印。
身高和体型带来的力量差距让裴倨轻而易举地把司吉月的手给移开,司吉月用力到手指泛白,耳垂都涨红了,那只手还是被裴倨攥住慢慢拉开。
从小到大,裴倨非要较劲的时候,司吉月很少拗得过他。
“小月儿,”裴倨漆黑的眼瞳低下去,瞥了眼她腰间的示君,“那把剑你还在留着……?”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管得着吗?!”司吉月握住示君,充满敌意地盯着他,落在裴倨眼里像是小猫在冲人哈气。
“那把剑早就不适合你了。”裴倨目不转睛地盯着司吉月的脸,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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