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她们都不懂这些药理, 又见江月为了拟出菜单,眼底下都浮现出青影儿了,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因前一日才搬过来, 才打扫了后院,所以今日还得接着把前头的铺子打扫出来。
另外到底准备把前头的铺子开展营生了, 里头那些二三十年前留下的家伙什则也该扔了换了。
于是便再次分工,房妈妈和宝画、许氏留在家中打扫,江月和联玉出去采买新的家伙什、食材和药材等。
另外再过一日,便是新人三朝回门的日子。
他们二房是招赘,所以该回门的其实是联玉,而他又无家人,所以许氏的意思是明日晚间弄个简单的家宴,既算过了这个回门礼,也算是庆贺一下乔迁到城里这件事。
家里几人都没有异议,尤其江月心里知道,许氏这么提议,多半是怕明药膳营生第一日开展,卖不出去,借着这个摆家宴,则可以趁机消灭食材,也就不会浪费。
她便道:“那我一会儿去大房那边一趟。”
虽知道大房跟自家不算亲近,多半不会来,但前头婚礼,大房既送来了极为用心的添妆,又给了特别丰厚的喜钱。礼数上周到一些,也算是一份心意。
商量好之后,江月便和联玉准备出门了。
出门前,江月还不由多看了房妈妈和宝画几眼。
私心里,她其实更愿意跟她们二人一道出门,房妈妈会杀价,宝画则孔武有力,哪个都比昨天被她稍微用了用、今日就看着越发虚弱的联玉得用。
房妈妈送他们出门,笑着跟江月耳语道:“姑娘跟姑爷前儿个才成婚,隔天就忙着搬家,婚后怕是连话都没说上几句。明日开始制药膳,那更是得且忙一阵呢。今儿个只打扫前头铺面,只我和宝画绰绰有余。姑娘就放心跟姑爷出去,买到的东西只管使人往铺子里送,你俩玩晚些再回来。”
既是房妈妈特地这么安排的,江月也就没有拂她的好意。
家伙什那些简单,梨花巷附近就有各色店铺,逛了几家杂货铺,比对了一番价格,江月便淘换到了几套桌椅并锅碗瓢盆。
因桌椅不讲究什么好料子,只求结实耐用,而锅也以砂锅、陶锅为主,碗则是粗瓷大碗,所以价格也便宜,总共花费了六七两。
最后食材上头,因为即便是初冬,食材放了过夜也会不新鲜,不像药材那样方便存储,所以江月也买的不多,花费了一两。
而后头去善仁堂购置药材的时候,江月则一改能省则省的的本性,要的都是质量上乘的,花去了十几两银子。
倒不是她区别对待,而是自家的药膳坊,主打的是疗效,而不是吃东西的环境。旁的都能省,药材上头是绝对不能省的。
再买了些调料等零碎的东西,花去一两。
这么些银钱花出去后,时间也快到中午了,江月就提出是时候去江家大房了。
去那边知会完,两人便该回家去了。
毕竟不是真的一对儿,在外头也无甚好逛好玩的,还不如早些回去,他好好休息,她则多去接点灵泉水,为明日的正式开业做准备。
联玉日常就是寡言少语的,此时自然也没有反对。
毕竟再是铁打的身子,到底还带着重伤,忙到这会儿他也想好好歇歇了。
两人去了大房的宅子,却很不巧,门房说今儿个一大早,江河就应了同窗之邀,带着容氏一道去对方家里做客了。
江河自己就是举人,他昔日的同窗、还能到现在还保持着联系的,那肯定也是有功名的官宦之家。
这种官场上的应酬结束的并不会很早,是以门房的意思就是他也不清楚江河和容氏什么时候会回来。
左右也只是知会一声,周到一下礼数,江月便也没有多留,只道:“那劳烦告知大伯父和大伯母一声,明日家中设了家宴,他们二人若有空,便来吃顿便饭。”
两人离开前门之后,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有个鬼祟的身影,正在大房的宅子附近徘徊。
江月便站住了脚。
不是她多事,而是那人一袭土黄色细布袄子,正是宋玉书的母亲秦氏。
前儿个宋玉书出现在这附近,还尚且算说得通,但这秦氏,见恶于江河的,出现在这里,还形容鬼祟,就耐人寻味了。
潜意识里,江月觉得自己该了解一下。
修士素来相信直觉,她便寻了个不起眼的地方,不错眼地盯着。
那秦氏虽然没看到江月,但或许是察觉到有人注意到了自己,便又挨着墙根往后门的方向去了。
原身来过大房家不止一次,所以江月便也知道这宅子的后巷狭窄,若自己跟了过去,会很容易被那秦氏发现。
她不由偏过脸看了联玉一眼。
两人一直挺有默契,联玉便也知道江月这是让他去跟的意思。
一则他有武功在身,二则秦氏没见过他,就算发现了,也可说只是碰巧。
联玉倒也顺从,提步跟着容氏过去,只是离开前他还轻飘飘的看了江月一眼。
那眼神怎么都给江月一种‘看看,这会儿不还得靠我?’的感觉。
合着自家这假赘婿一直不声不响的,其实早就把她出门前的想法给洞悉了,只是按下不表罢了。
江月好笑地对他合掌拜了拜,表示自己之前是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便快去吧!
…………
却说秦氏这里,她小心翼翼地到了江宅后门处,一路已经极尽小心。
隐隐约约的,秦氏好像听到了身后有一道脚步声。
不过回头了数次,她都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之人,便只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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