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够她自保,不够用到其他地方。
何况,江月也有些担心他用那毒去对对付陆家人。
这种毒药下去,当然能顺利为他清扫障碍,但江月是积攒功德入道的医修,力求自保的时候使毒,倒是不碍什么,若为了一己之私而用毒,即便不是她动手,也会使她受到牵累。
到时候别说历劫了,怕是此方世界的天道容不下她。
“想什么呢?”陆珏好笑道:“我就是想说,你那毒不错,往后也要留着日常防身。这城寨并不如表面上平和。我总有看顾不到你的时候,你不可掉以轻心。”
说到这个,江月也正色道:“正要和你说这个,你的人里有内奸。”
陆珏并不意外地‘嗯’了一声。
前头只熊峰几人知道他的行踪,他便在小城里安然无恙地待了半年多。
等到了准备离开的时候,知道这消息的人多了,皇帝便也知道了,派了金鳞卫接他回宫受审。
世间哪儿有这么凑巧的事儿?
回京的路上,他跟着那掌事太监打听了几句,得知他们并不是进城后直奔的梨花巷。
而是天刚亮就进了城,打听了好几个地方,午前才锁定他的具体方位。
也就是说,进了城的熊峰和齐家兄弟可以排除嫌疑,那内奸就在城外的人马里。
“路上的饭食里,有人把毒菌子混在入其中。我一开始也不确定,想着会不会是我想多了,真的是那侯源粗心大意。到了城寨之后,和侯大婶熟悉了,才知道侯源没说假话,从前他娘眼睛差,他很小就跟着村民上山摘菌子换银钱,从没有出过那种差错……”
她沉吟半晌,接着道:“我想那人的目标可能是我,应当是忌讳我的医术,不想我为你所用。可惜后半程,那内奸没有其他动作了,我也只知道这么些。”
“这个人能在我身边蛰伏这么久,自然是心思缜密。眼下你先只当不知道这件事,稍后我会想办法把人找出来。”
说了会子话,江月也实在有些熬不住了,闭上眼睛问说:“你不回军营吗?”
她远行并没有带铺盖,现下炕上只一床侯大婶送来的被褥。
虽说这初秋的天,也未必会让他着凉,但他刚舟车劳顿地从外头回来,没有被褥总归睡得不舒服。
陆珏说不碍事,“正好还有点公文没处理完。”
“没看你带什么公文啊,而且黑灯瞎火的……”
“在军营的时候看过一遍,脑子里记下了,现下在脑子里想好如何批复,回去后直接提笔写上。”他顿了顿,柔声道:“快睡吧,我守着你。”
骤然到了个陌生环境,且还知道有内奸的存在,江月前几日确实睡得都不大好。她含糊地应一声,很快就安心地陷入了梦乡。
翌日,侯大婶和熊慧送朝食来的时候,江月才刚起身补涂好脸上的药膏。
陆珏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她打着呵欠开了门。
刚打了个照面,侯大婶心疼地直说她脸色差,肯定前一天是累坏了。
熊慧也特别赞同地忙不迭点头。
江月听得好笑,她脸上带着伪装肤色的药膏,哪里看得出什么脸色呢?
侯大婶让江月把面条端进屋里吃,而后就撸起袖子,准备和熊慧一道开始清扫小院。
结果两人进了门后就傻了眼——
院子已经清扫过,连带着堂屋里头的浴桶倒空了洗澡水,被洗刷过,放到了廊下。
而院子里的竹竿上,还晾着几块抹布。
“你这小娘子,真是半点不顾自己的身子。”熊慧痛心道:“昨天说好把活计留给我们做的,怎么自己抢着把活儿都干完了?你可别和我说,这些活儿都不是你干的,是田螺姑娘趁你睡觉给你干完的。”
江月从屋里出来的开门的时候,睡眼朦胧的没注意,也是现下才发现家里的活计都已经□□完了。
她弯了弯唇,也不解释什么,只在心里回答道不是田螺姑娘,是田螺相公干的。
…………
江月和陆珏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是五日之后。同样是入夜后翻墙而来。
内奸不除,两人的关系自然是能多低调就多低调,毕竟江月医者的身份已经招来过一次下毒。
再让对方知道她和陆珏交情匪浅,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层出不穷的诡计来。
只是不巧,今日陆珏刚落地,就看到一团黑漆麻乌的东西呜咽着,扑到自己腿前。
想着是江月的所有物,他没使内力,只用巧劲儿把它撇开。
“什么东西?”
江月开门出来,提溜起小黑团子,让它安静,而后解释道:“是一只小狼崽,熊慧送我的,说是城寨里的人去山上采药的时候捡的,让我养着看家护院。”
陆珏看着那巴掌大的小东西,好笑道:“看家护院?”
别说是他了,就算换个垂髫小童来,都能把这小东西一脚踩死。
“狼崽嘛,又不是狗崽,多少有些野性在身上,从小养大才放心。若是大了,我还不敢养呢。白日里熊慧会找牵狗来给他喂奶,我也不用费心,养就养了。”
江月把小东西放回它的小木屋,和陆珏一起进了屋。
屋里比他上次来时更逼仄,多了许多杂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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