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二人离开,其余几个少女就委委屈屈地跟着熊慧去席间落座。
一个少女轻声嘟囔:“珍珠长得还没我好瞧呢,凭什么殿下要她不要我啊?”
另一个少女挺了挺胸脯,“就是啊,我身材还比珍珠好呢。凭啥啊?!”
熊慧长袖善舞地安抚道:“今日是珍珠,下次也可能是你们嘛!”
“下次?殿下常年不离军营,更别说这样有兴致喝酒、看歌舞了。”
一时间几个女孩都有些垂头丧气。
其中一人这会儿才注意到江月也在席上,立刻道:“江娘子也在啊,上次你给我开的药好灵!我就吃了一副,月事就不疼了!”
“真的这么灵?其实我这方面也有些不好,但我娘说江娘子是殿下从外头特地请来的大夫,咱们这儿药材又吃紧,我这么点小病痛不好劳烦江娘子。”
既遇到了,江月就让对方伸出手腕,在人声鼎沸的热闹席间,为那少女诊脉。
“你身体挺好的,月事疼痛,是不是贪嘴吃凉的了?”
同她交好的少女立刻‘出卖’她道:“可不是?她就爱吃凉的,平时连热水都不喝。洗澡都用冷水呢!”
江月耐心地道:“你体质燥热,所以贪凉。平时便也罢了,但要记好自己的信期,信期前后就得忌口。这样吧,回头我去捡些草药给你煲点凉茶,把体内的热祛了,往后就得靠你自己改变习惯了。”
如熊慧所说,三城儿女都十分洒脱,刚还为了没得到陆珏垂青、而闷闷不乐的几个少女,立刻喜笑颜开,围在江月,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
不知不觉就到了月至中天的时候,那名叫珍珠的少女还未回到席上。
而席间其他人也像熊慧前头知会过的那样,喝大发的不在少数。
熊慧组织意识清醒的人给熬了醒酒汤,挨个灌过去,清醒过来的,就让人给搀回去。喝了醒酒汤直睡过去的,这种醉过头的人死沉,不方便挪动,就安排在客房住下。
若不肯喝醒酒汤,或吃了还不顶事儿的要耍酒疯的,便由江月出面施针。
忙乱喧闹了好一阵,到了前一轮的人散了,最后一轮的赴宴的人也吃的差不多了,熊慧就催着江月去休息。
“殿下这儿屋子多,你去寻间厢房睡。记得把门栓好,防止有人醉糊涂了。”
江月确实有些疲惫,加上席间喝了两杯米酒——那酒喝来酸酸甜甜,带着一股米香,没有什么酒味儿,更像是甜饮,后劲却出奇的大。也得亏江月知道自己酒量差,只喝了两杯,不然怕是现下也同样醉得不省人事。
“那我去迷瞪一阵,若有事直接喊我就好。”
江月按着熊慧的指引,到了后院。
前院的厅堂还是热闹无比,后院却是安静不少,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如雷鸣一般的鼾声和稀奇古怪的梦呓声。
江月走走停停,想寻个安静些地厢房,最后走到一间最阔大周正的屋子前。
这屋子周围倒是安静不少,没被安排多少醉汉,只是能听到女子的娇笑声。
是那个名叫珍珠的少女的声音。
难怪这处格外静谧,想来是扶醉汉的那些人都很有眼力见地避开了。
江月便很识趣地离开,捡了个偏远的房间。
这院子虽然陆珏日常并不过来,但一看便知道定期有人打扫,纤尘不染,连被子都带着股晾晒过的味道。
江月没有躺下,穿着衣裳开始打坐冥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依稀听到一些动静,便立刻起身,从屋子里出了来。
天边泛起蟹壳青,一众屋舍还是漆黑一片。
只那先前传出少女娇笑声的主屋那儿,隐隐有一丝亮光。
江月循着亮光寻过去,就见屋门大开。
她提步进去,就看到点了烛火的屋子里,陆珏坐在上首,身边还站着熊峰、齐家兄弟和珍珠。
秋风习习,烛火跃动,那烛火映射在少年皇子的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而屋子中间,一个男子被捆了个结实,正辩解道:“殿下捆我作甚?我不过是吃多了酒认错了路,误打误撞才徘徊到殿下的屋子附近!”
江月认出这男子是月前跟着熊峰去路安县的队伍中的一员,名叫常启。他在重明军中人缘甚是不错,当初好些个人质疑侯源害人,他还帮着出声当和事老。
常启通身的酒气,说话都有些大舌头,看样子真的是喝大发了,才没规矩了一些。
陆珏抬眼看到江月进来,他沉着脸对江月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把屋门带上。
等到屋门合上,陆珏才看向齐家兄弟,“说说你们的收获。”
齐战道:“常启在军营中的行李已经全部搜检完毕,里头多了十两银子,不在军中记录中。”
常启连忙道:“那是属下参军前就攒好的私房钱,不是军中得来的。”
还是没人理会他,熊峰带着一身尘土禀报道:“常启在城寨的住处也搜查完毕,他屋里的炕洞里到了一包金银。”
陆珏似笑非笑地看了常启一眼,“我知道,也是你参军前就攒的。”
那常启方才还一副醉糊涂了的模样,现下却是出了一额头细密的汗。
陆珏又看向齐策,齐策拿出一样物什,是个模样奇特的木扳指。
常启看到这样东西后,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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