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揉的。”池洲欲盖弥彰地按了按耳朵,小跑着溜出了门。
父亲的车停在单元门前的露天停车场,早晨小区的保洁刚清洗过地板,灰色的水泥地上流淌着积水,池洲跨过地上的小水坑,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隔了一会,父亲才姗姗来迟,抱怨着“跑那么快做什么。”
出发前他又接了个电话,听筒的音量开得很大,池洲听见电话那端的人提到了“手机”,父亲应了声“好”便挂断了电话。
“手机修好了,复查完顺道去取吧。”父亲启动越野车,“中午想吃什么?”
池洲的心还留在那棵水杉树下,没有落在车里,随口道:“我都可以。”
“那我们去吃烤肉吧,不要告诉你妈妈。”父亲愉快地定下午饭,哼着小曲儿踩下油门。
*
工作日的医院依旧人满为患,在楼梯的转角池洲与一个举着手机的女孩擦肩而过。
她正在和男朋友撒娇,抱怨陪护辛苦,内容有些肉麻,但很甜蜜。
池洲不确定自己以前有没有和向谚撒过娇,是什么时候?会不会也这样肉麻?向谚听到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前一个病人问诊的时间有些久,等待的时间无聊又漫长,池洲放任思绪飘散,刚刚降下温度的耳朵又烧了起来。
在脑海里的画面朝莫名其妙的方向发展前,他及时停止了胡思乱想,晃了晃脑袋,将里面的脏东西全部甩了出去。
池洲在诊室外等了一会,墙上的电子屏才跳出他的名字。
今天复查的医生还是之前在病房遇见的那个,他和池洲的父亲简单聊了几句,敲着键盘在电脑上打着字。
他记录下家属提供的内容,语气温和地询问起池洲:“这段时间有记起来什么事情吗?”
“有一点。”池洲迟疑了片刻,没有把向谚的事情说出来。
医生点点头,又问:“想起什么?”
“一些……和朋友出去玩的事情。”池洲不太熟练地撒谎,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张地握成拳。
医生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微笑着问道:“挺好的,最近头还会痛吗?”
“不痛了。”池洲松了一口气,握紧的双手缓缓松开。
自从他出院以后,额头的伤口就不再疼痛,身上的外伤早已痊愈,也逐渐记起过去的事情,医生认为是恢复良好的征兆。
“如果有不舒服及时来医院。”医生从旁边抽出一张白纸,写下注意事项递给池洲。
池洲双手接过,指尖无意识地捻过纸张的边缘,一阵微弱的刺痛从指腹传来。
他的手指被纸张锋利的边缘划破,过了几秒血才从细小的伤口里渗了出来,沿着指纹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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