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梦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小腿上还有昨晚上的刮伤,连忙让他起来,陆韫不愿意,这水有点凉了,女?孩子久站在这水里对身体不好。
即使身强力壮,长时间的弯腰工作也让陆韫有点吃不消,腰很酸,站在水里反手捶着背。
吴晓梦看了看桶里的河蚬,差不多有大半桶了,“够了,快起来吧。”见陆韫捶腰,打趣道:“小伙子,你这腰不行啊!”
陆韫的动作一下就僵住了,他怕被吴晓梦误解,连忙解释,“我?腰好着呢,我?腰没问题,我?一天做一百个俯卧撑都可以!”
吴晓梦突然红了脸,提着木桶就往回走?,“你腰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韫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着急解释容易让人家误解,连忙想追上来,不料一脚踩空,一屁股坐进了水里,他本来想抓住旁边的植物,没抓住,还抓了一手的泥巴。
等吴晓梦回过头来,陆韫已经站了起来,还在不停地抹脸上的水,水没抹去不说,还弄了一脸的泥巴,看到吴晓梦回头,他露出了一个无辜的笑容。
吴晓梦不明白怎么一个眨眼的功夫他就成这样?了,浑身湿透了不说,脸上还沾了这么多泥巴。
陆韫也察觉到了,捧了水洗脸,好几处都没洗干净,吴晓梦站在水渠边上指挥他洗了好一会儿都没干净,只好自己上手帮他擦。
陆韫非常配合地站在水渠里,吴晓梦为了方便,一手捧着他后脑勺,一手拿他润湿的手帕帮他擦去脸和脖子上的泥。
她一开?始只是专注地擦着他脸上的泥,手帕擦过他浓密的眉毛,笔挺的鼻梁,来到他的唇边,吴晓梦擦了擦他的嘴唇,一直擦不掉之后才发现?那小小的红色印记并不是泥,而?是一颗小小的肉痣,就长在他上嘴唇上,很不明显,她之前就没看到过。
陆韫的嘴唇非常的红润,几乎不像男人的唇,唇形又很好看,那颗肉痣有种画龙点睛的意味,让他的唇说不出的好看。
她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看了很久,看得陆韫的目光都变得蠢蠢欲动。
两人凑得这样?近,阳光下陆韫甚至能看到她白皙脸颊上的细绒毛。
不知何时,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攀上了她的后颈,手指带着微微的凉意,将吴晓梦从沉醉中惊醒过来,四目相对,吴晓梦的惊愕落在陆韫眼里像无声的鼓励,紧接着她看到那两瓣很好看的唇凑了过来,精准地落在了她的唇上,浅尝辄止,陆韫后仰,拉开?了些许距离。
她香甜的气息还在唇间萦绕,陆韫有些意犹未尽。
吴晓梦几乎以为这个吻只是一个梦,她后知后觉地瞪大了眼睛,惯性?地想逃,陆韫却非常霸道地拉住了她的手,看着她正色请求道:“吴晓梦,做我?对象吧。”
不料吴晓梦抬手就朝他脸打过去,陆韫没有闪躲,只是笃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这一巴掌最终没有落在他脸上,吴晓梦推开?他,生气地说道:“陆韫,你混蛋!”
吴晓梦飞快跑回了家,逃回房间,后背抵在门上,心脏还在咚咚狂跳。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都已经做好这辈子要孑然一身的准备了,却偏偏跳出个陆韫来搅得她心神大乱。
到这个时候,吴晓梦已经不是找理由来拒绝陆韫了,她认真?地盘算了现?状。陆韫的家庭背景她不得而?知,但是能猜出来非富即贵,她不仅出身普通还离过婚,两人能有结果吗?
吴晓梦不用想都知道结果,她已经为了爱情付出过惨痛的代价,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她心情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听到外面传来张玉兰的惊呼,“哎呀,这是掉进水里了?我?去找身能富的衣服给你换一换。”
陆韫提着那桶河蚬,到处都没看到吴晓梦的身影,知道她真?的生气了,有有些懊恼自己的孟浪,怎么能对她这样?轻浮?
吴晓梦从房间走?出去的时候,陆韫已经换上了吴能富的衣服,很普通的土布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有很大的不同,他真?的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看到吴晓梦,陆韫想凑过来,吴晓梦躲开?了。
正在这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乱,紧接着就听到村里的喇叭在喊,“请全村的妇女?到老槐树底下集合!请全村妇女?到村口的老槐树底下集合!”
吴晓梦和张玉兰不解地依着村口的广播朝老槐树走?去,没等多久就有一大批妇女?集结在了这里,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怎么好端端的,要让妇女?们来这集合呢?
直到警察带着两个带着手铐的男人出现?,吴晓梦才恍然大悟,昨晚上陆韫也提过,这两人是被警察抓起来了,今天带到这里来大概是想找出受害者吧。
“据这两个犯罪嫌疑人交代,他们兄弟俩在牛头山曾经轮/奸了一个姑娘,这姑娘多半概率是咱们村的,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我?们要让这两个嫌疑人指认受害者,让他们的罪行得到应有的惩罚!”
一个警察听不下去,打断了吴朝刚的发言,“我?们不是来指认受害者,我?们今天是来让嫌犯指认现?场,如?果受害者愿意的话,可以悄悄地来警局举报,我?们将会保密,绝不会让受害者受到二次伤害!”
这强/奸犯要定?罪也是需要受害者的,如?果没有受害者来举报,那也是定?不了罪的,因为没有证据。
吴朝刚被打断,表情有点讪讪的,看到站在第二排畏头畏尾的张丽,他一直记恨张寡妇没让自己得手,恶意问道:“张丽,是不是你被强/奸了啊?你可别?不好意思,现?在警察同志就是需要证据呢!”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张丽,张丽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跟我?没有关?系。”
人群中有人说道:“这也是有可能的哦,如?果真?的是张丽的话,那就不是人家强/暴啊,说不定?啊,是张寡妇自己愿意的!”
“就是,村里谁不知道张寡妇是给钱就张腿的,说不定?是这两兄弟给了钱办的事呢!”
这话传到了张来顺的耳朵里,这个外表老实巴交的男人突然就开?了窍,指着张丽对警察说道:“警官,就是这个女?人,她让我?们给她钱,她就让我?们睡一回,我?们真?的不是强/奸啊!”以前他们村有个人耍流氓,吃了枪子,真?被定?罪他们就完了。
张丽面白如?纸,徒劳地辩解,“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不认识他们。”
然而?张来顺兄弟很默契的统一了口径,咬死?了就是张丽收了他们的钱,是嫖/娼,不是强/奸。
这时候张丽的邻居张碧仙提出新的证据,“我?想起来一件事,张寡妇的儿子前段时间生病,张寡妇买了好多的药呢,她家里的钱都在公公婆婆手里,哪来这么多钱买药?”
“是啊!江老婆子,你们给你媳妇钱买药了吗?”
江老婆子朝地上‘呸’了一口,“我?们没给钱,这个娼妇不知是从哪弄的钱。”
这样?一来,似乎已经坐实了张丽卖/淫的事实了。张来顺兄弟咬得死?死?的,张丽辩解,却没有听信她。
她举目看去,所有人都用一种充满了恶意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真?的是一颗毒瘤,真?的做了不要脸的事,张丽痛苦地摇头,“不是我?啊!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
只有吴晓梦知道不是张丽,她站出来,对警察说道:“这男人上回来我?家提亲,也是张口就说跟我?有不正当的关?系,其实我?见都没有见过他,他诬蔑成性?,他说的话不能相信,这件事肯定?跟张丽没有关?系。”
可她的声音太小了,淹没在了唾骂张丽的口水中,她婆婆揪着张丽的头发,要让张丽将钱的来源说清楚。
张丽本来想说那钱是吴能富借给她的,话到嘴边生生咽了下去,这么久以来,吴能富是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她不能将吴能富拖下水,所有人都不相信她,他们只相信她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她一旦说出吴能富的名?字,那他就跳下黄河也洗不清了。
江老婆子找来一把破剪刀,抓着张丽的头发开?始一通乱剪,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唾骂着。
张丽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麻木地坐在原地任由别?人糟蹋。
吴晓梦看不下去,分开?人群走?进去将江婆子推开?,“乡亲们听我?说,大家不要人云亦云,没有亲眼看到到底发生过什么,那个男人之前也诬蔑过我?,现?在又来诬蔑张丽,说不定?他之前都没有见过张丽,大家不要被他骗了。”
她这样?一说,多数人都冷静下来了,只有张丽的婆婆江婆子不服气,将吴晓梦一把推开?,“这是我?江家的家事,要你一个丫头片子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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