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现在属于我了,阿尔缇诺,我不会让它遭到唾弃和歪曲,我要让它和它的荣耀回到故乡。”
她垂下头,泪珠仍在滑落,不断重复着,崇高的灵魂不该这样死去,不该连功绩都被从书上抹去,连一块纯白的墓碑都没有。
“在这里,”她在羊皮卷的地图上圈出一个位置,“将蛮族引到这里,其余的只需要交给我。”
她食言了。
草原的天很高,晴朗时似乎能望到天堂的门扉。雪慢慢停下了,霜花挂在男人的眉毛和眼睫上,阿尔缇诺忽然想到了许多从未想过的场景。
他穿了最华丽的一套礼服,肩头的挂穗下是缀满勋章的肩膀,他单膝跪在高高的王座前,王座的主人步伐坚定而缓慢地走下来,迤逦的裙摆铺满台阶,她将利剑贴在他左肩上,念出一句誓词,剑锋挥动,再贴上他的右肩,剑锋离他的喉咙近到能感受到冰冷的寒意,他虔诚地向她宣誓,随后,那把剑抽离了,女皇将象征身份的银边披肩为他披在身上,他依然低头跪立着,直到她向他伸出一只手。
印下誓言之吻后,他会成为她真正的丈夫。
阿尔缇诺等了很久,那只手没有伸向他,亲王的披肩与象征毕生守卫女皇的双剑徽并不在胸前,他并不在恢弘的加冕厅下,令他睁不开眼的也不是闪耀的水晶灯盏,而是静静流淌的泪水。
他是一个如此不合格的未婚夫,令她一次又一次地拯救他,他却一次都无法为她做到什么。
她是以何种方式死去,是不是遭受了很久疼痛折磨,身旁有没有信任的部下陪伴,那双眼睛阖上前,是否曾期待着有人能将她从冥界的河流中拽出……
阿尔缇诺的心脏正在被割开,藏在其中的厚重情感被迫袒露在高天之下,一群秃鹫盘旋着,将枯黄的眼仁聚集在他溃烂的心脏上,痛苦的呜咽从他咬紧的牙齿之间溢出,他开始出现幻觉,幻象中少女依然站在他面前,他只要抬起手便能触碰到她的脸颊。
“海莉……西……”哽咽声已经连不成词句,高大的男人蜷缩在悬崖边,紧紧搂抱住不存在的幻象,像一柄坚不可摧的利刃被折断,迸发出悲恸的音调。
“等等我……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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