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宋谨书又吩咐小厮们在附近捡拾柴火,开始为午间野食做准备。
待安排好所有事情,他才叫叶婉与宋怀康过来,叮嘱道:“人在外,多留几个心眼,你们俩可以在这附近赏景游玩,但切记莫要走太远了,身边不能离人,可记住了?”
“嗯,记住了。”叶婉与宋怀康异口同声回答,二人皆没有意见,听从安排,只是应完宋怀康没忍住嘀咕道:“哥哥一出门就变得比娘亲还啰嗦。”
宋谨书:……
看来这小子是皮痒了,想挨打。
两个小的安置妥当,宋谨书就不再多言,命宋福提桶,主仆俩准备去钓鱼,中午能不能加餐,全看小溪中的鱼儿给不给面子了。
虽说几人一块出游,但兴趣不同,来了也是各做各的事情,互不干扰。
叶婉在附近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好玩的,略有些失望,想了想,她便朝宋谨书走去,坐在他的身旁,陪他钓鱼。
“表哥,你用什么饵?”
“蚯蚓、鸡肉。”
“表哥,这鱼怎么还不吃钩?”
“钓鱼乃精细活,需要有点耐心。”
“表哥,照这形式,中午咱们还能吃上烤鱼吗?”
“你……”
宋谨书想让叶婉安静些,别把鱼吓跑了,谁知一转头,却发现姑娘不知何时已经靠到身边来了。
许是二人靠得太近,他能清晰地看见姑娘脸上细小的绒毛,鼻尖还隐隐闻到些许陌生的清香,似是从姑娘身上散发出来的。
“表哥,你什么?说吧,我听着呢!”
“没……没事。”
宋谨书瞬间从怔愣中回神,眼神闪躲,刻意避开了叶婉认真的眼眸,耳根也在不知不觉间泛起了红。
“哦。”
叶婉素来神经大条,加之由父亲抚养长大,身边都是些大喇喇的壮汉,久而久之,她在情感方面的感知偏低,眼看就要十四岁了,可性子依旧没有半点大姑娘的娇羞与扭捏。
“表哥,我想吃烤鱼了。”叶婉又凑近了些,“你能钓鱼厉害吗?这鱼还能不能吃到了?”
“你闭嘴,鱼都要被你吓跑了。”
宋谨书实在受不了,提起臀下的小板凳往旁边挪了挪,而后稳住自己心神,刻意板起脸训斥叶婉道:“你下个月就满十四岁,是个大姑娘了,往后不管多熟悉,都不可离男子太近,即便是血缘亲人都不行,记住了吗?”
“为什么?”
宋谨书见叶婉一脸错愕,还无知地问起缘由,心头莫名涌上一股火气,发不得又咽不下去,他感觉自己大底是要疯了。
“为什么?因为男女有别。”他长舒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缓些,耐心道:“这世道里,女子的名节多重要啊!加之捕风捉影之事繁多,还是多注意点为好,你是我表妹,即是妹妹,有不妥之处我总要多说两句。”
嗯,对,就是在关心妹妹,如此一想,宋谨书的面色好多了,也不再纠结方才自己的变化是什么缘故。
叶婉只是在这种事上想得少,反应慢些,并非真的不懂,方才也是话赶话随口回问,没想到表哥会认认真真同她解释,那张俊朗略显稚嫩的脸上仿佛写满了“责任”“稳重”等字眼,令人忍俊不禁,却又莫名让人信服。
“嗯,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钓鱼需要安静,鱼儿才会上钩,你先去别人玩,若是钓上来,我再命人烤给你吃。”
宋谨书顿时松了一口气,也不再看她,专心致志观察水面上的浮木,以免错过了鱼儿上钩的机会。
“哦!”叶婉闷声回应,兴致缺缺地离开。
午时初一过,叶婉回来转了一圈,发现宋福的木桶里一条鱼都没有,而宋谨书的桶里仅有一条巴掌大的鱼,她不由撇撇嘴,有点失望。
转而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便伸长脖子往溪水处探了探,又见小厮入水清洗带来的其他食材,由此判断水还算浅。
她垂眸思索片刻,带着小梅朝溪水下游走去。
主仆俩配合默契,寻了几根树枝削尖,握在手里胡乱挥两下试试手感,而后将鞋袜褪去,主仆俩小心翼翼地趟入溪水之中。
溪水微凉,潺潺流动,在夏日里格外舒爽。
叶婉凝眉敛神,目光专注,于溪水中寻找随波逐流的鱼儿。
突然,她眼神一凛,手中削尖的树枝猛地朝水中一扎,再提起时,却是空寥寥什么也没有,她不免有些失落。
“姑娘,扎到了吗?”
“没有,让它逃了,许久不动手,还得重新找找手感。”
叶婉随口回应,片刻后继续垂首观察水中情况,打算二度出手,今日这条烤鱼她必吃不可。
二人找鱼找得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情况。
另一边,宋福陪主子钓鱼,半日钓不上来一条,连连叹气,若非主子还在坚持,他是一刻钟也不想呆了。
他左顾右盼,突然看到下游裙摆一束,手持树枝,雄赳赳气昂昂的表姑娘,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忙侧头与宋谨书道:“公子,您瞧瞧表姑娘她们在干什么?”
“什么?”
宋谨书不明所以,后知后觉顺着宋福的手指指向望去,瞬间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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