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六个月的试探和冷战结束在这场漫长的亲吻里。
俞洲甚至感觉到鼻头有点发酸。在永无止尽的相互折磨之间,徐晓风终于肯朝他迈出半步,像受过伤害后谨慎到极点的猫,小心翼翼地朝他再次露出一点肚皮。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所有的心思都花在维护形象上,几乎步步为营,仿佛怀着一颗珍宝,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怕摔,生怕再让他把好不容易敞开的心扉重新紧闭起来。
除夕约定的事情自然也生效。俞洲信守承诺,让徐晓风独自住在宿舍两个月,没有打扰他整理论文。
徐晓风真正过了一段松弛的日子,对这段感情也总算有了一点信心,他同样信守承诺,论文投出去之后开始陆陆续续地往俞洲家里搬东西。
他的东西其实不多,但前前后后搬了很久,把搬东西的行为变成一种嘉奖,如果俞洲的心理评估结果不错,便多搬几件、在家里多住几天,如果俞洲过分插手他的生活,那就继续住在宿舍里。
俞洲只觉得自己脖子上牵着一条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攥在徐晓风手中,是松是紧,只需要照他的心意动动手指。
对此,他甘之如饴。
从二月搬到四月,最后宿舍只剩下床和最基础的生活用品,徐晓风终于定了退宿的时间,正好定在俞洲结束整个治疗周期的后一周。
原来的心理医生俞洲不喜欢,治疗到半途闹脾气,让徐晓风换了一个。新的心理医生是两人一起选的,看起来年纪很轻,专业素养却很过硬,评估出来的结果一次比一次好,好到徐晓风甚至怀疑他和俞洲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好在,医生是土生土长的s国人,又开着独立诊所,怎么看都不太会和秦式集团扯上联系。
做最后一次心理治疗的时候,徐晓风给医生带了花,感谢他这段时间对俞洲的照顾和帮忙。
医生总是笑眯眯的,夸奖俞洲的配合度,结束治疗后给出了最终的评估判断,并温和道贺他们:“恭喜。”
徐晓风陪俞洲从诊所里出来,难得有点紧张。
他们在路边随便找了一家餐厅解决晚餐,点完餐后,徐晓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开那份报告,开始一项一项仔细地看。
俞洲反而很镇定,给他的杯中添上柠檬水,问:“怎么样?”
徐晓风反复看了两遍,才抬起头来,望向餐桌对面的人。
俞洲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今天是工作日,他白天在公司似乎有重要的生意要谈,身上穿着全套的正装,此时只解开了领带和衬衣的前两个扣子,身姿端正挺拔,无论任何人看了,都会下意识冒出英俊、稳重、冷静、聪慧……等一系列形容词。
他的手腕处戴了徐晓风很多年前送他的那块手表,正好遮住刀割的伤疤,目之所及的地方再没有瑕疵。
徐晓风望得有些久,似乎想透过他的外表看到更深的什么东西。俞洲微微偏头,问:“这么看我做什么?”
徐晓风回过神来,收回目光,看向那块手表,道:“一眨眼你已经长成大人了。”
俞洲笑道:“不是在看报告吗,怎么忽然有这种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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