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紫荆浅笑一声,只听咯嗒脆响,他关了台灯,屋子陷入彻底的黑暗中。我立马心脏漏跳好几拍,竭力保持呼吸平稳,免得被他瞧出什么端倪来。
只可惜感冒不争气,粗重的鼻音还是出卖了我。段紫荆带点好笑地问:“苏景明,你很紧张吗?”
如若不是那张熟悉的脸,声音倒是很符合我对mr.d的想象。男中音,既不故作年轻,也不故作成熟。
“没有。”我说,“我只是,没想到今天的局面,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你。”
段紫荆久久没吭声,就在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说:“没关系,你现在想也不迟。你别装傻,你知道我说的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对吧?——反正我迟早要表白的,你迟早要决定怎么面对我的,对吧?”
“我不理解。”
“不理解什么?”
“为什么喜欢我?”
“能说出理由,就不叫情不自禁地喜欢了。”
话说到这份上,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又闭上了嘴巴。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出差吗?”见我不回答,段紫荆又起了个话头
“嗯?怎么?”
他在我们那儿实习时,就出过一次差。就是那年寒假,刚过完春节,附近县市的一个煤矿突然发生坍塌事故。
本来我们一般是不会派实习生出京的,尤其还是去这种有点危险的地方。偏那会儿所有的记者恰好都出差了,没有一个人在京。几番讨论之后,赵非凡把目光转向了段紫荆。
他说,“段豆豆,你能不能出这个差?我能不能把这事儿放心交待给你?”
“……”我刚想阻止,段紫荆已经挺起胸膛说,能。
“行,这事交待给你了,今天就出发。”
段紫荆领命去签字。他出了办公室后,凡姐也觉得这事儿不妥,说这可是金主爸爸家的小孩,万一出点什么事不好交代的,赵非凡不为所动,反问道:“能出什么事,这种差这办公室里谁没出过?别人是缺胳膊还是短腿了?金主爸爸家小孩怎么了,有钱的实习生还少吗?别人能干,他怎么就不能干?”
年轻人是最禁不住激的。段紫荆签了字回来,可能恰是听到“金主爸爸家小孩”几个字,一时年轻气盛,当场放话说保证完成任务,完不成就不回来。
这要命的愚蠢的英雄主义啊……我摇摇头,下楼去便利店了。
大约一刻钟后,段紫荆背了个包从楼里出来。我叫住了他,递给他一包暖宝宝贴。
他不解,“谢谢,苏老师。可是……”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这孩子从头到脚一水儿的加拿大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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