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晔瞬间猜出他的心思,斥责了句:“牧夕璟。”
牧夕璟被警告,心里虽不服气,但没再说话。
禾晔也知道他们按照令牌勾魂,没有过多为难他们,叠了几个金元宝,将两只阴差送走。
送走了阴差,禾晔又招来了他们顶头上司黑白无常。
他们赶来后,听完禾晔描述,一左一右地围在老头身边查看,白无常还特意看了自己的令牌,见对方确实还有半年寿命,惊奇地道:“啧,还真是。”
最后黑无常直接将索魂链拴在了老头脖子上,把他上半身从身边里勾出来,与其对话,逼问出了缘由。
老头的子女听不到黑白无常与鬼老头的对话,禾晔只好充当传话筒,告诉他们:“你爸几年前曾找人卜过卦,那算命先生说你爸活不久了,你爸怕死,花大价钱在对方那儿买了一块玉石吊命。”
“买回来后,你爸按照那人说的,裹着写有他生辰八字的符纸,还有朱砂埋在了门口的百年老树根下,你们去把这几样东西挖出来。”
几个子女听了,赶忙拿起院子里的铁锹跑出去。
而就在禾晔与客户说话的功夫,牧夕璟连着黑白无常没了踪影。
“……”
禾晔不用深想,也知道是牧夕璟的手笔。
片刻后,消失的男人从门外若无其事地走进来,对于禾晔的目光,他灿然一笑,丝毫没有做了坏事的心虚。
十几分钟后,男人提着一块沾满泥土的红布走过来。
“禾老板,找到了。”
一个微胖的男人将那块红布放在地上。
禾晔:“解开看看。”
微胖男人听话照做,将红布解开,然后平整地展开,露出里面已经裹成一团的朱砂泥。
刚埋进去的时候应该还是朱砂粉,只是地底下潮气重,时间长了也就给浸透了。
朱砂里面裹着符纸,原本不碰还好,微胖男人稍微一碰,浸湿的符纸便烂了,露出里面一块发黑的玉石。
微胖男人看着手上的东西,不知所措地问:“禾老板,这怎么处理?”
禾晔道:“你们想老人什么时候走,直接用红布裹着,把里面的玉石砸碎就行了。”
几人闻言一愣,微胖男人更是手足无措道:“这……我……”
禾晔这话相当于把他们老父亲的命掌握在他们手上,虽然他们几个觉得父亲不应该强留不走,可也做不到亲手送他们的老父亲离开呀。
这良心上哪能过得去呀!
禾晔知道他们的心思,解释道:“你们这么做并不是在害他,反而是在帮他解脱。”
“他现在的寿命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从那棵百年老树身上借的,如果你们不砸,那他
还能躺半年时间。”
“他的寿命还有半年,但身体却不一定能撑过,你们应该也闻到他身上有腐烂的味道,现在是炎夏,估计再有一两个月,老人家身体就彻底撑不住了。”
禾晔言尽于此,没再继续往下说。
刚刚看得出这老头也是懊悔不已,本来怕死,想多活一段时间,却没想到寿命是借来了,却是以这种形式活着。
这么非人非鬼的样子,倒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他先屋子里闷,便带着牧夕璟去了院子里,给几个子女,以及儿媳、孙子孙女等人留下空间,让他们自行商量。
十来分钟后,屋子里传出众人低声哭泣的声音。
再接着,两个中年男人走出来,一人握着红布,一人拿着锤子,哭着喊了句:“爹,您走好!”
随着话音,中年男人举起的锤子重重落下。
玉石碎裂,屋里的哭声更重了。
老爷子咽气了。
事情结束,禾晔让对方结了尾款,准备离开,全被客户家的人拦住,问他能不能再留下两三天时间,等他们把老父亲下葬。
毕竟这件事过于诡异,对于普通人来说会害怕也正常,不过禾晔拒绝了。
只给了几张驱邪符让他们带在身上,并让他们凑空给门口的老树上个供,毕竟自家老头子借了人家的寿,需要子女代替老人去道个歉。
至于给这老头续命的那道士,敢做出这种事情,最后肯定也会遭到天谴,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禾晔带着牧夕璟坐车回去,半路上主动搭话:“你就不问问我跟那两只小鬼都说了什么吗?”
禾晔偏头看向窗外,懒得搭理他。
牧夕璟却不消停,伸手钳住他的下巴,将禾晔的脸重新扭回来:“生气了?”
禾晔推开他的手:“没有。”
牧夕璟主动道歉:“我就是请他们帮忙问问崔老头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没做其他的。”
禾晔淡淡嗯了声,见对方还要解释,主动说道:“我没生气。”
一点小事,不值得他动气。
牧夕璟与他对视,见他神情平和,眸色清冷,的确没有生气的意思,才稍稍放心,拇指在他脸颊上摩挲一番:“你没生气就好。”
不过,归功于牧夕璟的催促。
当晚,崔判官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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