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富二代。”能想象到他的脸上一定有一个撇嘴的表情,“我听说,她妈就是个糊逼歌手,还不知道钱从哪里来呢。”
“真的?”
“十有八九,我朋友是她的高中同学。她妈妈每次开家长会,都坐不同男人的车,大家都知道。”
“这么说——我不是以貌取人哈,她是不是也……”
那头哄笑起来。
指甲嵌进掌心,简牧晚咬住牙关,尝到苦涩的锈味。
她想冲去理论、驳斥,看见蒋也仍然漫不经心地晃着的裤腿,又生生忍了下去。胸口剧烈地起伏,深呼吸,停止脊背,维持尊严,但心里决定像胆小鬼一样逃走,当作无事发生。
“哎呀不说她了。”似乎意识到还有其他观展者,他们换了一个批判的方向,“就说这画,死板得要命,教授讲了她不知道多少次。”
“我听说她还仿人家大师的笔触……”
“我也听说了。天呐,这是她能学得来的?别以后学着学着,转行做高仿去了吧。”
他们哧哧地笑出声。
脸皮像一层一层被扯下,丢到地上,火辣辣的痛。
眼前短暂地蒙上水汽,再用力一眨,蒸发。简牧晚再也难以忍受,转身便走。可脚步刚抬,一道熟悉的声音加入这场谈话。
“你们认识这个画家?”
简牧晚回头,蒋也的裤腿已经消失在视线中,踱向声音的来源。
“啊……嗯啊。”
他们愣了一下,发出几个局促的音节。
“啧,”他发出一个烦躁的单字,“我也不太喜欢这个画家。”
简牧晚木然地站在墙壁的另一侧,鼻尖发酸,哽咽拽着喉咙,堵在胸腔。难言的感觉——可能是尴尬,可能是愤恨,也可能是不知所措,通通积压在心脏,将要爆炸的边缘。
“我就说吧,路人都这样觉得……”
蒋也施施然接上下一句,煞有介事地点头:“长得漂亮,手里有钱,画还画得好——哎,不让人讨厌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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