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
云泠抬手握住他的手指,然后坚定地摇头,“不会。”
谢珏神?色一愣。
云泠接着把他的手拉下?来,分开,然后与他紧密交缠的十指相扣。
两人手心的体温交融在一处。
云泠看着他,语气认真而恳切,“我明白曾经我为了公主算计过殿下?,也?未曾坚定,肯定地回馈过殿下?的心。所以殿下?见?到我来,便以为我是要为公主求情,更怕我会再?次为了公主违抗。”
“可不是这样的,”她摇了摇头,又将他的手指握紧了些,“我来东宫,确实是不忍心。锦嘉经历了这么多打击,人眼?看着就憔悴了,几乎快要崩溃。她实在是可怜的,我也?实在是心疼她了。所以她求到我面前,我无法?不答应她。”
她一字一句道,
“可我也?心疼殿下?,殿下?丧母之殇,切肤之痛,又有谁能体会?能留锦嘉一命已是开恩,怎敢再?敢要求其他。”
“我对锦嘉怜悯,是情。对殿下?心疼,是爱。何尝不是两相为难。深思?熟虑之下?,深夜进宫便只是替锦嘉带话,”云泠缓缓往前走一步,松开手慢慢抱住他的腰,“仅此而已。”
“殿下?答不答应,我都无话可说。”
“当年?的事谁也?无法?替殿下?原谅。而锦嘉也?并不敢强求,亦只是托我,来问一问殿下?。”
谢珏眉间那一点紧皱悄无声息地松了。
他抬起手臂回抱住她,闭了闭眼?,
“我们阿泠,永远知道该怎样才能安抚孤。”
永远,能轻而易举地抚平他的怒气。
外面的雨渐渐停下?,连风也?歇了。
重新变得宁静。
雨水沿着屋檐一滴一滴滚落,澄净而晶莹。
谢珏抱着她的腰,“英国公曾经也?上了一道折子,愿尽全族之力?替我母后修碑立传,被孤驳回了。”
愉妃之事爆光后,这几年?连带英国公府也?遭到贬斥。
英国公虽是忠心之人,可注定这一族就此倾覆凋零。
整个英国公府都为此付出了代价,再?无起复的可能。
“愉妃的骨灰于?孤无用?,谢锦嘉既然愿意下?半辈子都为我母后祈福赎罪,这骨灰本?给她也?无妨。”
“但孤,就是要他们所有人都不得善终,不得圆满。”
“他们所有人都该死。”
他话里的嗜杀之意让云泠心惊不已。
弑父杀兄,为了报仇他这些年?杀了太多人了。所有与当年?昭慧皇后有关的人,除了一个正在饱受折磨的靖宁帝,都被他杀了个干净。
报仇雪恨,本?是应当。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心中的恨意丝毫未减,甚至有拘泥于?仇恨当中无法?自?拔的趋势。
当一个人沉浸于?仇恨不得脱身,实则他自?己也?被囚禁在其中。
这是云泠不想看到的。
所以她今天进来时的感觉没有错,他确实浑身都是杀意。
云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不要。”
她用?力?地去握他的手,目光灼灼,神?色认真,“可我却?想殿下?圆满。”
谢珏垂眸看她。
云泠道,“我不是想让殿下?放下?仇恨,毕竟丧母之痛,谁也?不能忘。”
“我只是不想殿下?被仇恨裹挟,若被仇恨激起满身戾气,心中只有杀戮,对殿下?来说这并非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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