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把她新买的鞋弄脏了。
柯行舟顺着她的话看下去,三人的鞋子边缘都有不同程度的脏污,裤腿上还都溅了泥点子,但依旧能看得出来原本是多么金贵的东西。
跟这间破屋子格格不入。
他浑不在意,很快转开了视线,看向最后一个人:“还没找到你们家真正的孩子吗?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向你们索赔精神损失了。”
柯正业再度怒上心头:“我跟你说话呢!!你看你大哥做什么?你还有脸提这事,你霸占了我亲生儿子的位置二十年,就是这么替他孝顺父母的?还敢要精神损失费!”
柯辰逸:“……”
他也感觉很窒息,父亲的脾气实在是太暴躁了。
深吸口气,他尽量简洁的说明来意:“找到了。但是出了一些意外,现在我们需要你……”
柯父怒不可遏:“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养你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短过你吃喝?我没有找你索赔这20年在你身上花的钱,你就该偷着乐了!”
柯夫人实在忍不了鞋子上的泥巴,勉为其难的靠近那张断了一条腿的桌子,抽了一沓张纸巾出来,一只手抓着柯辰逸的胳膊,翘起腿擦鞋。
柯辰逸一边拉着柯父,一边扶着柯母,十分艰难的继续:“……需要你去跟元白参加同一个选秀综艺,配合我们一起捧他出道。”
“柯元白?”确认了真少爷的名字,柯行舟一脸嫌弃,“什么水平,出道这种小事还需要兴师动众的?”
柯辰逸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什么都没解释。倒是柯父叫骂声越来越大,吵得人头疼。
柯行舟丝毫不受影响,目光看向柯太太:“我有什么好处?”
柯母努力了半天,愣是没能把鞋子弄干净,反倒是将每颗钻石都均匀的糊满了黄泥。
这个向来温柔平和的妇人额角青筋跳了跳,丢开空掉的纸巾包装,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五百万,这房子你喜欢也归你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不会再来打扰你。”
她最是了解自己这个儿子,果然一说到钱,柯行舟的眼睛立马就亮了。
但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偏头问:“这五百万我拿了会出事吗?”
柯正业只当他在阴阳怪气,当场气急败坏:“你在说什么屁话!区区五百万,我柯家难道还能是骗你的?!”
柯母和柯辰逸也是一脸的无语。
柯家虽然算不上多大富大贵的家庭,但好歹也是京城里说得上名字的世家,五百万真算不上什么。
他们没有看见的是,就在柯行舟左侧的供桌上,一个半透明的虚影飘在空中
,一只手捧着厚重的书本,另一只手则是飞快的在同样凭空飘着的键盘上敲击着。
片刻后,他仔细比对书上的内容,朝柯行舟比了个“ok”的手势。
柯行舟眉眼一松,整个表情瞬间鲜活了起来,甚至直接站起身,把自己的凳子连同刚喝过的水杯都推了过去:“我亲爱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妈妈,请问节目组大门朝哪儿开?”
柯母:“……”
自从柯行舟五岁那年,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之后,就再也没有叫过她“妈妈”了。
猛的听见这个久远的称呼,她还有些恍惚。
柯太太看着那被太阳晒得褪色的凳子,有些不适应的拢了拢身上的皮草,没坐。
但到底是没有先前那么冷漠了。
她想了想,从包里拿了一张卡,递给柯行舟:“你这些年的生日都不在家里过,这20万就当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柯行舟十分动容:“这是我能拥有的吗?”
柯太太一时心酸不已。
说起来,虽然柯行舟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但好歹也叫了她五年“妈妈”,后来不知道从什么途径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更是多次提醒他们。
是他们自己不肯相信小孩子说的话,才一直拖到现在的。
更何况柯行舟在柯家也没得到多少好处,从有自理能力开始就被送到乡下来了。
要说柯家给了他什么,那还真的没有。
她再度看了看这破败的小屋子,想象着幼年时期的柯行舟在这里独自生活,眼眶不由得一热。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让柯行舟跟自己回家住几天,柯行舟身旁的半透明人影已经查出结果,朝他点了点头。
猝不及防的,柯行舟话锋猛然一转:“那就谢谢您嘞!”
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卡收入囊中。
对上柯太太呆滞的目光,他才想起来似的:“密码还是您的生日,对吧?”
柯太太:“……”
不管怎么说,柯行舟还记得她的生日,柯太太竟然感觉有一丝丝的欣慰。
一旁柯正业被无视了个彻底,从头至尾连句话都没捞着,当即火冒三丈:“孽子!你的眼里只有那点臭钱吗?!”
柯行舟果断且认真的点头,顺带反问:“不然呢?”
柯正业:“……”
他简直要被气死了!
偏偏柯行舟还嫌不够气人,终于拿正眼上下瞧了他两眼,满脸真诚的建议:“少生气,越发火越倒霉,还影响财运。”
柯正业最近正好有个项目到了关键时候,闻言登时被气了个倒仰:“臭小子,我来了这么久你连句爸都不叫,你还敢咒我?看我今天不抽死你……”
他一边抽皮带一边往前走,一个没抓稳裤腰带,裤子滑落到脚踝,整个人立刻重心不稳的绊了一下,往前扑倒在供桌上。
整套动作丝滑无比,柯正业再抬起头来时,满嘴都是血,竟是硬生生撞断了一颗门牙。
柯太太大惊:“老柯?老柯你还好吗?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司机!快打120!!”
柯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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